他的后背额角全是冷汗,靠在椅背上喘息了好一会儿才渐渐缓过来。
他点亮手机屏,发现已经凌晨两点了。
江一则还记得刚醒的这个梦,他麻木地分析了一下自己的动机,决定要做就做到极致。
哪怕赵无眠已经彻头彻尾地变了,他也根本无法放弃。
赵无眠骂他是疯狗又怎么样,只要有效果他不在乎方法,他从小就是这么干的。
江一则打开电脑,搜出了梁谓的酒吧。
“黑店”。
是个好名字。
赵无眠今天原本打算在通宵自习室凑合一宿。
睡不着的时候他都是这样做的。
结果写完大纲后,他打开论文没敲几个字就卡住了。
人是要对自己诚实的。
赵无眠诚实地认为,他今天不想写论文。
他想写槲寄生下。
他迫切地需要浸入那个想象中的世界,来弥合现实带给他的魔幻和创伤。
而他只能在书房里写这个故事。
这个故事与他的思念和爱意、他心目中的江一则一样,都不属于这个现实世界,也不能属于。
它是一种彻头彻尾的幻想,却并非毫无意义——一个人如果完全在自己的想象中建立了一个人甚至一个世界,那么他就彻底拥有了他。
而所有的这一切,赵无眠从来都不会带出那个书房。
快凌晨了,赵无眠拎着电脑回了家。
他有些无奈,他觉得最近他写这个故事写得有些频繁了。
从前他几个月才写一次。
赵无眠知道这是因为江一则回来了,江一则的言行举止不可避免地锤破了他的幻想,他的世界磁场被干扰了,就会出现种种偏离甚至是失控。
赵无眠打开文档,光标一闪一闪的。
他却久久没有打一个字。
他在做一个有关“生死”的决定,要不要让自己笔下的两个主角死在这场争执里,一了百了。
「舒窈梦见自己死了。
死的时候月亮很圆。
」
这是整个故事的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