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天走上前,将陈赞的眼泪抹去:“小赞,别哭,没事的,晚一点你爸他们会来救我们的。”
陈赞摇摇头,甩出更多的眼泪。
谈天拉着他,去推阳台上的门,但是每扇门都从里面关得紧紧的,进不去。只好找了一处干燥的地方,将身上的湿衣服都脱下来,外裤也脱掉,只剩一条内裤:“小赞,把湿衣服脱了,别着凉了。”
陈赞听话地将身上的衣服脱下来,拿起谈天刚才找的竹竿,放在窗台和阳台栏杆间架着,将衣服拧干,挂着晾起来。
忙活完,谈天拉着陈赞找了一处干燥点的地方坐下来:“小赞,你怎么在这里没有回去?发生什么事了?”
陈赞看着谈天,过了好一会儿才说:“我本来是回来帮五奶奶拿相片的,但是不知道被谁锁在屋里了。”
“啊?谁他妈这么缺德,是故意要害你吧,是谁锁的?”谈天大吃了一惊,“那你怎么出来的?”
陈赞摇摇头:“我不知道是谁,当时我在屋里取相片,没看见人。我只好从屋里找了一把破斧子,砍了好久,才将窗子砍出一个洞来。将五奶奶家的窗子都弄坏了,等水退了,我们重新给她安一个。”
“嗯。”谈天抓住陈赞,上下检查了一遍,发现他身上有好几处刮伤,有被水泥栏杆擦的,也有木头尖子划的,渗着血珠,留下一道道血口子,又翻开他的手一看,只见白皙的掌心上打了好几个血泡,看来真是费了很大的劲,谈天心疼得不行,轻轻摸了一下那些血泡,“疼吗?”
陈赞也没有抽回手,只是摇了摇头:“当时有点痛的,现在不碰也就没多大感觉。”
谈天想到陈赞站在水里劈木头自救,肯定又急又怕,要是他出不来,自己又没来的话,他是不是就要活活被淹死了?想到这里,谈天的心像被生生挖出来一样疼痛,他差点就失去陈赞了,不由得一把抱住了陈赞。
陈赞身体一僵,只听得谈天带着恐慌说:“好险,小赞,幸亏你找到斧头了,幸亏我也来了,要不然,我就再也见不到你了。”
陈赞想到刚才的险境,也心有余悸,他放松下来,靠在谈天身上,没有再挣扎,闭上眼睛,两行清泪淌了下来,人心太险恶,这是恶作剧还是故意陷害?这么危险的情况下,把他反锁起来,不是想置人于死地吗?到底是谁那么恶毒呢?他得罪谁了?
“这事到底是谁干的?真他妈歹毒。我要是知道了绝对不会饶过他!”谈天抱紧了陈赞,“小赞,以后你别单独一个人走了,去哪儿我都要跟着你。”
陈赞只觉得浑身冰冷,只有谈天身上是温暖的,他下意识地朝谈天身上贴近。谈天将他紧紧抱在怀里:“别怕,小赞,我在这里,我陪着你。我一定要把那个人找出来,别担心。”
陈赞不说话,只是安静地窝在谈天怀里,肌肤相贴的感觉让他觉得温暖而安心。
谈天的手上上下摩挲着陈赞的背脊,安抚他的情绪,脑中急速运转:“小赞,我们来分析一下,你到底得罪了什么人,跟谁有了过节?”
陈赞说:“我哪里得罪过什么人。要说真的有过节的,那就只有利麻子了。”
“利麻子不是在坐牢吗?他应该没有放出来吧?”谈天锁起眉头。
陈赞摇摇头:“那就没有别人了。”
谈天突然说:“不,你忘了,还有一个人。”
“谁?”
“刘二良。你忘了?他这几天正好被放了出来,我们昨天还见过他。”谈天说。
陈赞想了想:“会是他吗?但是昨天我们跟他说话的时候,他还挺好的,昨天下午他还来我家跟我爸妈说买种鸡蛋呢。”
谈天说:“没什么不可能。我听人说,那里面出来的人,本来只有三分坏,出来都基本坏透了。别看他以前胆小怕事,现在说不定已经变得心狠手辣了。他今天来河边院子了吗?”
陈赞想了想:“当时来了不少人帮忙搬东西,不记得他来没来了。”想到暗处有这么个人存在,随时都是威胁,不由得打了个寒战。
谈天立即察觉到了:“怎么了,小赞?冷吗?”
陈赞摇摇头:“觉得有些害怕。”
“别怕,我在呢,没有人能够伤害你。”谈天的话声音不大,却似定心丸一样令人安心。
陈赞的头靠在谈天的肩窝间:“坛子,你怎么对我这么好?”
谈天将陈赞抱得更紧一点,突然在陈赞耳朵上吻了一下:“小赞也对我很好啊,没有人比你对我更好了。所以我就只想对你好,一天见不到你,我就难受。”
陈赞静静地靠着他,闭上了眼睛,过了许久许久,他才说:“可是,如果我们在一起的话,你要失去很多东西。你不能结婚,不能有自己的孩子,也许你妈妈还会和你断绝母子关系,你弟弟们也不会认你,你会受到很多人的嘲笑和鄙视。以后我们俩都需要偷偷摸摸的,在人前不能牵手,不能有任何亲密的举动。你都考虑过吗?”
谈天的心狂跳起来,他努力将陈赞的话消化一遍,然后结结巴巴地问:“小、小赞,你是说,你愿意和我在一起?你肯接受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