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赞连忙说:“谢谢。”抬眼看时,竟是沈小羽,她与几个男同学一起,看样子也是去教务处领书。
沈小羽白皙的脸上浮上红晕,转身赶紧下楼去了。陈赞用下巴移了一下最上面的书本,抬腿继续上楼,却发现谈天倚着楼梯扶手看着自己。
“干嘛?”
谈天的神色里有些不屑,说:“沈小羽看见我们居然装不认识,招呼都不打,而且还脸红!”
陈赞说:“你看见人家不是也没打招呼?”
虽然是老同学,但是少男少女之间无法像成年人那般大方洒脱,彼此间都有些矜持羞涩,是以见了面也不一定会主动说话。况且沈小羽本来不是个话多的人,陈赞又有意识避开她,是以他们同学快两年时间,对话的次数加起来也不会超过十次。
谈天被陈赞噎了一下,换了个话题:“沈小羽也当班长了?”
陈赞摇摇头:“不知道,不过多半也是班干部吧。”
第36章 如鱼得水
初中生涯就这么开始了,陈赞应付得游刃有余。谈天似乎也混得如鱼得水,与宿舍里的一群男生打得火热,又没有父亲的打骂,感觉跟天堂一般自由自在。
唯一有点烦恼的,就是还不太习惯充满竞争性的集体生活,比如去食堂跟一群高年级的人抢吃的,在自来水龙头边抢水洗澡洗衣刷饭盆,在澡堂子里抢地盘洗澡,每天都跟打仗一样紧张。
陈赞最苦恼的就是洗澡的问题,学校为了节约空间,澡堂就是间空旷的屋子,连个隔板都没有,一到高峰期,整屋子都是光着屁股露着鸟的男生,那种赤裸裸的视觉刺激叫人实在难以忍受。
以前他上中学的时候基本上也是这么过来,但那时候思想单纯,都是男人,别人有的他也有,没啥好顾忌的。但是上辈子的经历给他留下阴影了,弄得他现在完全不能坦然面对同性的身体。
陈赞心里响起一个大警钟,这可是个大问题,自己居然不能够泰然面对同性的身体,是不是有毛病了?
反观谈天,这个始作俑者却满脸兴奋和好奇,两个人蹲在角落洗澡的时候,他还有闲心去关注其他人的私密部位,有时候甚至还窃窃私笑,要跟陈赞说出个子丑寅卯来。弄得陈赞想掐死他的心都有。
陈赞现在无比盼望冬天的到来,冬天到了,就可以尽量少洗澡,避开人流高峰期,那么就不用每天面对这种尴尬。
秋老虎肆虐,第一次离家的小孩子或多或少都表现出了水土不服的迹象来,有几个同学拉起了肚子。陈赞则是长了满身痱子,谈天看他一脸苦恼地抓脑袋,非常肯定地说:“你这肯定是水土不服,我刚到镇上来的时候也是这样,长了好多痱子。我爸说了,就是水土不服的原因。”
而陈赞则坚信是和谈天挤一张床热的。
因为这家伙说,如果不想再被他闹得睡不着,就只能和他睡一头,并且要贴着睡,这样他才不会拳打脚踢。谈阳就是和他这么平安相处下来的。
陈赞讨厌和人贴着睡,尤其是这种天气,热得要死,动不动就是汗,怎么还能贴着睡。他真宁愿去打地铺都不和谈天一起睡,但是条件实在有限,屋子太窄,打地铺的空间都没有,除非将自己挂在墙上,但是陈赞不是一把剑。
他内心流着泪,默默忍受着与谈天的亲密接触,心里惦记着一定要找个机会与其他人换一换才行。
开学第二天,他们进行了一次摸底考试,还排了名次。陈赞依旧是第一,不过他发现坐他后排的郑伯奇居然总分只比自己少了一分,这令陈赞十分意外,果真是个怪胎。
而他不知道,如果眼睛能冒火,他的后脑勺应该都让郑伯齐烧穿了。这是郑伯齐有生以来吃到的第一个败仗,在此之前,他从来都是无往而不胜的,一直都是第一名。而面前这个长得像个苦瓜(一脑袋的痱子)一样的乡下小子,居然比自己还多了一分,简直岂有此理。
陈赞不知道,自己已经成了别人的假想敌了。
考试结束后,班干部就都确定下来了,还是由班主任白老师指定的,按照成绩来分的。
陈赞依旧是班长,因为在做临时班长的这两天里,他将事情处理得井井有条,老师同学都是有目共睹的。
学习委员本来要选他后面的郑伯齐。这个闷葫芦一般的臭小子当场就跟老师说自己不做班干部,这令全班同学几乎都跌破了眼镜,居然会有人拒绝当干部的,在是多少人求也求不来的啊。
因为这事,谈天对郑伯齐相当不屑,他私下里和陈赞说:“这小子神气得很,有什么了不起的。再厉害也不过考了个第二名,有本事你考第一啊。”
陈赞心里虽然有些吃惊,但是也没过度表现出来,很显然,郑伯齐有着比同龄孩子更多的主见,而且还是个相当孤傲清高的人。
不过谈天也没多少工夫去跟郑伯齐较劲,他自己也当官了,捞了一个体育委员的职务。
因为他在体育课上表现出了非一般的活跃和优秀,个子又比较高,长得也人模人样,胆子又大,性格又开朗,当即被体育老师选中为临时体委,后来就这么直接定下来了。这可是谈天上学以来最值得称耀的事了,嘿嘿,做官了,第一次啊。
新学年的学习对陈赞来说自然不在话下,但是谈天对英语表现出了大部分男生都有的迟钝和不适来,他对由拼音字母转化成英文字母表现出了极大的困惑,明明是“啊波呲”,怎么又读成了“诶逼色”,这拼音还没全搞明白呢,英语就又来了,真是痛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