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双双看了一眼儿子:“你怎么知道?”
“我今天打猪草的时候听见他和二良哥说的。”陈赞答。
陈昌隆很快吃完饭,放下筷子:“后山没什么用处,不会有人要的。”
刘双双问:“那我们准备包橘子园还是沙洲?”
陈昌隆喝了口水:“橘子园吧,昌盛以前在队里种过橘子,他懂得照顾。”
“那得多少钱啊?”刘双双问。
“橘子园每年能出产最少五六万斤橘子,多的一年能有八九万斤,承包下来,至少也需要四五千一年。”陈昌隆算了个账,把刘双双吓了一跳。
“要这么多钱,那能赚多少?”刘双双急忙问道,五千块几乎相当于这个家全部的积蓄了。
陈昌隆分析说:“就算是橘子一毛钱一斤,产出九万斤的话,做得好,一年赚个三四千不成问题。”
陈赞在一旁一边吃饭一边说:“那还得要橘子结得多,并且价格不会跌,而且还没有虫害。”
这说的是实话,他记得有一年上中学的时候,橘子的价格降到三分钱一斤,还是零售价,人们将橘子存放在家里舍不得卖,结果最后一整筐一整筐的烂橘子往外倒,做了肥料,本钱都回不来。
关键是橘子树还有寿命,一般的橘子树只能挂十几年果,过了挂果龄,树都老化了,只能砍下来做柴烧。村里的橘子园顶多还只能挂三五年果,以后就都没了。
这句话把陈昌隆夫妇俩说得一愣。
刘双双道:“小孩子家家,懂什么,吃你的饭。”转过头对丈夫说,“种橘子要冒风险,不如包沙洲吧。洲上的沙子那么多,肯定有赚不赔,我哥去年盖房子,买沙子都要十八块一车了呢。”
陈赞暗暗吐了吐舌头,还是妈妈有远见,挖沙子是体力活,不是技术活,除了涨大水不能挖,别的时候都能挖,这个买卖不吃亏。只是他记得当年沙洲是给村里的豪强利麻子带头承包了,利麻子一分钱没出,最后还赚个大头,起码有七八千,这是空手套白狼的典范。
陈昌隆道:“沙洲是不错,但是那么大个沙洲,至少也需要五六千块。”
陈赞慢吞吞地说:“今天三伯跟二良哥说,至少要八千到一万,一万五都不会亏。”
刘双双拿着筷子的手猛地一抖:“还是算了吧,要这么多钱呢,咱家所有的钱都不够啊。我看还是别承包了,今年卖了两头猪,明年再跟我娘家借点钱就能够盖房子了。”这个时候物价很便宜,一万块几乎都能盖四五间敞亮的红砖平房了。
陈赞又补充了一句:“我听说利麻子也要包沙洲。”
陈昌隆和刘双双都不说话了。
过了一会儿,陈赞小声地说:“爸,其实我觉得后山可以包下来。”
陈昌隆颇有兴趣地看着儿子:“儿子你说说。”
陈赞说:“山上有很多菌,以后就都是咱们家的了。”
刘双双笑起来:“小孩子家家,懂什么,那东西又不值钱。”
陈赞说:“谁说不值钱了?我老师说了,野生蘑菇在城里能卖大价钱呢。山上还有那么多竹子和茶树,还有那么多树,树啊、竹子啊、笋子啊和茶油都可以卖啊。”
陈昌隆将信将疑地看着儿子:“小赞,你怎么知道这些?”
陈赞低下头:“我老师说的啊。”
陈昌隆锁上眉头,想了许久,点点头:“这些东西在我们山里是不值钱,但是到外面却能卖,前年我去省城,看到卖笋干的,三四块一斤呢。所以这个事也不是不可以做,只是要怎么做才好。”
刘双双说:“别想得太美了,那茶树好多都没挂果呢,里面杂草比茶树都高,还有不少树都死掉了,一年能结几个茶子啊。”
陈赞小声地说:“那是因为没有人管理,当然不行了。”油茶树四五年挂果,挂果后至少有四五十年的挂果龄,有的是前途。
陈昌隆也附和儿子:“就是,将杂草除一除,施点肥,过两年就能挂果了。”
刘双双皱起眉头:“只是这么大的后山,得多少钱才能包得下来。要是四五千的话,一年不可能赚得回本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