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应该很早就察觉了他的意图,并且刻意地打压他是吧?”
陈海听罢点点头:“确有此事,严广廉一直想取代老奴掌管司礼监,他盼着老奴死,只是没想到老奴的身子骨这么硬,活了这么久了还没死。他等不及了,所以到陛下面前胡言乱语了?”
李孟庭笑了笑,走到陈海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胡言乱语倒是算不上,他只是将你这些年来的行踪都记录了下来,一一罗列给朕看。不过也有些变态就是了。”
“他太想要出人头地了,所以强迫自己细致地追踪。这么些年,陈公公看到的是否是表面上那个唯唯诺诺的严广廉,可知他暗地里其实是你的观察者?”
陈海微微讶异,他只知道严广廉同他不对付,一直在想尽办法出头,没想到他在暗地里还做了这些。
不过陈海做任何事都不会留下被别人诟病的把柄,他倒不怕自己有什么把柄落在了严广廉的手里,于是表明自己的态度:“陛下,老奴行的正,坐得直,不怕弹劾。陛下要查老奴,老奴会尽力配合,直至查明事情的真相。”
李孟庭取来压在书底的那张纸,递给陈海:“这是他给朕递上来的,其实陈公公每日的行程都很固定,多数都没什么问题,唯一反常的就是近些年来陈公公晚上都睡不着觉,经常起夜。”
“老毛病,头疼犯了,晚上起夜吃药还不成?”陈海的脸皱了起来。
李孟庭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吃药没什么不成的,只是严广廉说,陈公公起夜之后多数是不在房中的。”
“敢问陈公公这些夜晚你都去了哪里?”
陈海语塞,其实他还有很多的辩解可以说。比如起夜上茅房,起夜四处走走。
但是严广廉有这个耐心跟着他一整夜,也不差这一时半会儿,有发生的事情他一定会如实记录。
陈海要是那么答了,就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沉闷了半晌,陈海才道:“陛下说说自己的猜疑吧。”
他嘴角挂着一抹不同于往常的笑,不是温温和和的,也不是阴险凌厉的,像跑了一段很长的路终于到达终点之后扬起的笑。
李孟庭走到了陈海面前,敛起了脸上所有的笑,冰冷地望着他,一字一顿道:“你就是那个蛰伏在皇宫,给外敌不断传送情报,想给外敌打开国门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