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星晚垂目,神色有几许恍惚。
她明明是和阿萝相仿的年纪,看着却那么的苍白虚弱像是一个易碎的瓷娃娃,更有超出她那个年纪的无奈与悲伤,在梦中一句句呢喃,爹,娘你们别不要我。
“还有我爹和我娘,他们恩爱甜蜜的时候,我就是掌中宝他们为一对怨侣的时候,我就是拖累他们的累赘。”
或许就是那一次她被触动了心事,对于这个小姑娘也就有了几分怜惜和照顾。陆星晚淡淡的想,带着时过境迁的冷漠。
“后来我娘清醒过来以后,她不再爱我爹了,对我也只是当巩固权力的工具。她教我怎么去争,教我怎么学讨好长辈,我……”
可惜就可惜在于她的命运就像被诅咒了一样,遇到林落
月之前她付出的每一份感情都有善终。陆星晚心底浮动着几分自嘲。
“我一开始也是真心把你当姐姐的,但是弱者有选择的权利,我亲眼看到我的六妹妹她有一个非常心爱的侍女,她们两个也是从小就一起同吃同睡,说是亲姐妹般相处也不为过。可是有一天我大姐姐把她那个侍女打死了,她却连替那个侍女收尸的资格都有。”
陆星晚怔然又重新回神,深渊一般黑的纯粹的眸低垂下,望着眼前哭得泣不的少女。
“就是因为大姐姐是家中的长女她比我们任何一个人都受器重,而六妹妹是个性格腼腆,她连宠爱都有。”
白琴荷抬起泪意朦胧的眼,“我不想重复六妹妹的覆辙,不想像她那样那么痛苦。”
陆星晚轻轻呼出一口,低喃,“太晚了。”
白琴荷身体僵硬的怔怔看她,陆星晚平静的说,“白小姐,太晚了。”
如果是早些年,哪怕只是早上几个月白琴荷来哭诉这些事,她或许都谅解她,但是现在所有的爱恨都在过去的岁月中被磨平,她只感觉到无比荒唐。
“你说的这些都是建立在你发现我才是你的救命恩人这个基础上,假设我有从镜心湖把你救上来,我对你就不好吗?”
陆星晚轻轻了一,“你说弱者有选择的权利,所以她付出的感情也不该被尊重是吗?你现在对我哀求痛哭,也不过是突然发觉我的感情对你来说有价值了。但是对我来说,你的道歉已经一不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