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大伯心里很清楚,老柳家已经分了。
不管爹娘以前对自己如何,在二老让侄女养老的时候,都注定了他们会处处以侄女为重。
心里虽然酸溜溜的,却也不敢有什么异议,毕竟,是他不厚道在先,自己作的。
“拉倒吧,”徐氏感觉很好笑,“你自己的种自己还不知道,一棍子打不出三个屁,天天缩的跟鹌鹑似的,既没有我的爽利,又没你的主意,指望她,倒还真不如指望小鱼儿!”
虽然平时忽略的厉害,到底是亲生的,徐氏还是比较理解自己闺女的为人。
因此,才觉得一点不靠谱。
“你这话什么意思?”柳大伯听到后,脸拉的跟驴子似的,“说话就说话,怎么还埋汰人?”
自己虽然不算大能耐人,在三家村也能说的上话,哪怕村正都要给几分脸面,怎么在自家媳妇眼里,就跟屎壳郎一样?
有这么孬?
“是不是埋汰人你还不清楚,”徐氏来气了,躺在床上闭上眼睛,“咱们就是本本分分的庄稼人,别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你若是真心疼闺女,就把自个儿的鸡蛋让给她,就炒五个,多了没有!”
分家两三天,徐氏就后悔了。
天天柴米油盐,又没个长辈在上面撑着,连带儿媳肚子里的孩子七张嘴要填,每天都愁的脑仁疼。
更何况,过不了几年,小儿子也要娶媳妇,又是一大笔花销!
以前,总觉得自家劳力多吃亏,现在才发现,这么大的消耗,不是所有人都能担起来的。
家里现在有分家的东西撑着,一时半会儿饿不着,却也别想存什么钱,跟村里别的人家没啥差别的。
只是,脚上的泡都是自己磨的,她没法怪别人,就这么一直憋着火。
柳冬今天,属于主动往枪口撞。
“你看你,”他讪讪地摸摸鼻子,“我不就是这样随口一说,你不愿意就算了。”
最终,大房唯一的姑娘柳芽还是没吃上鸡蛋,全家也只有她没吃。
大早上,蛋香馋的人流口水,却没她的份儿。
柳瑜出门后,看到自家堂姐呆呆地坐在门口的石头上,手里捧一个野菜团子,边吃边流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