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算吃过不少稀奇古怪的东西,豆面还能做面条?
不是都是炒熟磨成粉团驴打滚?
“豆面面条呀,”小周氏有些馋了,“我也好久没吃了。”
小周氏虽然不挑食,只要吃饱就行,但是听到好吃的,还是会惦记。
“你多大小鱼儿多大?”老周氏不高兴地拉起脸,“又不是没让你吃饱,非要跟自己亲闺女挣这点东西?”
“我不吃,”柳瑜很坚决,“就两碗豆面,做出面条来也该爷奶你们俩吃。”
虽然没吃过,柳瑜却有预感,自己并不会喜欢。
她本人是比较挑的,哪怕被渣爹断了经济,也没有亏待过自己的嘴,喜欢吃豆腐,也喜欢喝豆浆,别的就算了。
豆面面条这种听起来就不靠谱的东西,她拒绝接受。
“豆面面条你都不吃?”小周氏瞪大眼睛,瞳孔满满的不可置信,“乖女,是不是太久没吃忘了味道?它也就比白面面条差一点点而已,咱们一年也就吃两三次而已。”
老柳家每年都要种十来亩黄豆,一来养地,二来不费事。
然而,豆面在老柳家却是个奢侈品,主要是卖了换钱补贴家用的,自家也就留百来斤。
听着不少,还要磨豆腐,走人情,给家里畜牲填补点营养,一大家子又十几口人,吃不了几次的。
“这日子也太难了!”
柳瑜听亲娘说完,歪着头认真地回想一下这个家的情况,心头顿时浮现凄凄惨惨四个字。
老柳家的条件已经算三家口的中上水平,一年之中依旧有四五个月吃野菜,已经成为惯例。
没错,就是惯例。
近二十年来,天灾人祸不断,今年大旱明年大涝后年又各种动荡,家里没粮不敢吃,有粮又担心以后,故而,哪里没差到那个那个份上,老太太依旧按照以前老爷子没回来的水平掌勺。
“这才到哪?”老太太忍不住摇头,“你是运道好,没赶上苦日子。
太祖没登位前,那才是真苦,种了一年的庄稼,刚结穗就被人偷割,大白天就有人直接进来抢东西,好多人都被逼的抹脖子上吊。
要不是有你爹,全家早在十三年前饿死了,当时就剩几个红薯,家里人全用绳子勒着肚子躺床上,是你爹拿着一个斧头冲进山里拖回来一头干巴瘦的傻狍子救命。”
每次想到以前,老太太就不大高兴,甚至怨恨儿子儿媳的狼心狗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