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差点儿被他这郑重其实的样子唬住了,接着一阵风刮过,白知景冷得哆嗦一下,鼻尖冒出一点儿晶莹的鼻涕——
“噗哈哈哈哈哈哈”老板没忍住笑了出来,决定不告诉白知景前几天应许把一伙闹事的混混打趴下的事情。
“小应,你这宝贝疙瘩哪儿淘来的?”
应许刚做完一单生意,转头一看,发现白知景又把围巾扯下去,没好气地说:“前头路口捡来的。”
“那不可能吧,这条街我熟啊,我二十年前就在这带混了,”老板发出爽朗的笑声,“也没见哪儿有这么个宝贝窝瓜啊!”
白知景咕哝了两声,和应许说:“流鼻水了。”
应许从兜里拿出手帕:“抬头。”
白知景想也不想地仰起下巴,应许很熟练地给白知景擤完鼻涕,又一点儿不嫌弃,把手帕随意叠了两叠,塞回口袋里。
“我不是捡来的,”白知景撅着嘴,不高兴地往应许身上拍了一巴掌,“也不是窝瓜。”
应许抓住他的手掌,在白白净净的手背上拍了两下:“你这爪子闲着就难受是吧?围巾好好裹着怕憋死是吧?非得要着凉了就高兴是吧?”
他边说边把白知景扯下来的围巾重新包好,又在脑门后边打了个结,揉了揉白知景的脑袋:“不许动了。”
老板看得目瞪口呆:“小应,你年纪轻轻的就有儿子啦?”
“不是,”应许无奈地摇摇头,“这是我祖宗。”
老板笑得直不起腰:“平时没发现你这么幽默呢!”
应许来这儿摆摊也有半个多月了,他学历高教养好,和谁都是客客气气礼礼貌貌的。但老板十几岁就出来混社会了,见过的人比吃过的米饭都多,哪儿能看不出应许温和外表下藏着冷淡疏离的内里。但这个小祖宗一来,应许就变得不一样了。
原来的应许就好像是精致的冰雕,即使坐在小板凳上摆地摊,也浑然没有一丁点人气儿,他倒是不和谁刻意保持距离,然而一旦你试图和他热络起来,就会被他身上清冷压抑的气息吓跑。但今天的应许不一样,他变得像个活生生的人了,每当看着白知景的时候,应许连每一根睫毛都是自然生动的。
“祖宗,”应许拍了拍白知景后脑勺,“能不能安生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