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任把报纸随手扔在一边,对佣人说道:“上饭吧。”他站起来转过身,看到周泽延的脸时明显愣了一下。
周泽延暗道,问啊,你问啊,你一问我就说你把我和我初恋女友拆散了,我还被她的粉丝打,你快问你快问啊。
周任从他面前走过去,径直走到餐桌边坐下,对正从厨房往外面送晚饭的佣人道:“少爷不吃饭,拿一套餐具。”
周泽延惊了,他爸罚他不许吃饭?!不是没受过同样的处罚,但那都是未成年之前的事情,记忆太久远,只记得在餐桌边罚站,看着一桌子饭菜不能吃,饿得都哭了,他爸也没拿正眼看他。
他有点沮丧的低下头,沉默着回了自己房间。
脱了上衣照着镜子看,挨打的时候是趴在墙上的,胸腹没什么事,背上尤其是腰上简直就惨不忍睹,现在看着还是青紫一片,大概明天都得变成淤血斑块,没十天半个月的是下不去了。他越看越生气,琢磨着等马二带人过去,他得亲自踹这几个小子几脚才能解气。
不知过了多久,房门被“笃笃”敲响,周任:“睡了吗?”
周泽延手忙脚乱的套上毛衣,才过去开门,周任皱着眉站在门外,他手一抖差点把门再摔上,不安道:“爸爸,有事吗?”
周任一手按在门把手上推开门,越过周泽延走进房间里。
周泽延越发不安,犹豫着要不要关门,周任道:“关好门,过来。”
周泽延惴惴的走到他面前,被周任捏着下巴抬起脸来,顿时四肢僵硬外加手足无措。
周任:“张开嘴。”
周泽延:“……”乖乖的照做。
周任看了看,不悦道:“都破成这样了,还敢喝酒?”
周泽延不敢动,也说不出话来。
周任放开他的下巴,走到壁柜的一侧去打开柜门,从最上面的格子里拿出一个小药箱来。
周泽延愣愣的看着。
周任把药箱里的东西检视了一圈,拿出一瓶双氧水和一支口腔消炎喷雾,放在床头的桌子上。他看小儿子有点茫然,便解释道:“这是你哥放在这儿的,他隔三岔五的带伤回来。”
的确是这样,周泽延每次打完架,就算再晚也不敢不回家,上楼怕碰到周任,就躲在一楼健身房里自己处理伤口,偷偷在这里放了个处理伤处的简易小药箱。他快速的眨了两下眼睛,问道:“我哥经常跟别人打架吗?”
周任道:“他是打架,不像你这样,被人打。”
周泽延笑了笑,又“好奇”的问:“爸爸,您是不是经常帮他拿药?”
周任道:“他自己能做的事,我没帮过,他大概还以为我不知道。”
周泽延生出一种莫名的喜悦,周任仿佛在悄悄的关注着他,所以他偷偷在做的事,周任都知道!
周任道:“一会用双氧水擦一擦嘴角的伤口,那个喷雾是消炎的。我叫厨房给你做了冰糖荷叶粥,辛辣刺激的东西这几天都不要吃了,喝了粥再用药。”
周泽延点点头,心情分外愉悦。
周任出门前,像是想到什么,又回过头来说道:“泽续,你别学你哥哥那套,我最失败的事,就是把他教成了那样。”
周泽延:“……”还真是谢谢你,把我教成这样。
他躺在床上,背上的伤被压着,痛觉很明显,但是他一点都不想翻动周泽续的身体。
“爸爸,不如就来看看,你能把我弟弟教成什么样。”
隔天马二如约带着人到学校帮他把那几个学生围在了操场旁边的小树林里。
“哟,就你们这样的,还敢动我弟弟呢?胆儿够大的呀!”马二打扮的十足社会精英,一开口又是流里流气的地痞样,倒把几个学生给弄懵了。
带头堵人的男生站出来道:“周泽续,那天打你是我的主意,跟他们没关系,你让他们走,有什么冲我来。”
周泽延靠在旁边的树上,不冷不热道:“既然是你的主意,你怎么不自己上啊?还拉着别人一起当垫背的,真当自己是宋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