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东西到来前,他躺上了床。
一天都在走走停停,着实有些累了。
困意来袭,之沐江没想到自己躺着躺着,就睡着了。
阿兰擦完身子,换着之沐江给他买来的衣服出来后,见对方歪躺在床上,眼眸紧闭,好似睡着了,可眉头却微微锁起,有些心疼。
突然,外面响起了脚步声,阿兰猜是送饭食的来了,担心他们敲门,吵着之沐江,连忙抢先一步开了门。
果然是食物。
可是之沐江已经睡着了。
看着盘子上清淡的菜,心里知晓之沐江是为了照顾自己,阿兰心里一阵暖流,越发舍不得放手。
侯爷那样的男人哪里会比他更懂怎么照顾双儿。
将装着米粥和小菜的托盘放上了桌子,阿兰这才注意到了点心和糖葫芦,他小心的拆开糖葫芦外包着的纸,小口的吃了一个。
甜味跃上舌苔,流入齿间。
阿兰只在小时侯吃过一颗,早已忘了味道,只知道很好吃很喜欢,可家里没什么银子,也不愿意在外嫁的双儿身上多些费用。
他最多只能在哥哥心情好的时候分到一小片糖渣。
后来进了寨子,也没吃过了。
二当家讨厌甜的,曾打死过一个吃甜食的双儿,他便也没敢动。
阿兰小心的吃了两块,他猜可能是沐沐买给他的,但毕竟是没跟对方说过就拿了,也不敢多吃,怕惹得沐沐生气。
要是搁在平时,他定然干不出偷吃这样的事,可刚才实在是没忍住。
他回了床边,将之沐江摆正在了床铺上后,自己也上去了,他跪在对方的腿边,控制着力道为对方按摩。
一天走了下来,要是不按一下,明天怕是要脚疼了。
约莫按了一炷香的时间,阿兰觉得手都酸了,才停了下来。
他给之沐江掖好被子,自己也贴着对方躺了下来,最后借着烛光看了几眼之沐江睡着的侧颜,吹灭了烛火。
室内一片漆黑寂静,唯有外面的月光落进来带着淡淡光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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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是睡得太早的缘故,天刚蒙蒙亮,之沐江就醒来了,一睁眼就看到了睡在自己身边的阿兰。
安静祥和的闭着眼,靠在他的肩膀边上。
之沐江掀起把自己盖的严实的被子,轻手轻脚的起身,看到桌上放置的饭食和拨开的糖葫芦,推开门打算叫小厮送些洗漱的东西。
拉开门的瞬间,一个人就这样静静的站在门口,看着他。
“沐江。”扶青和不开心,他昨天就回来晚一点,这门就锁死了,他敲了敲也没反应,瞬间就明白之沐江是睡了的。
睡了就睡了,他隔天再找就是,但是他问了隔壁的刘大傻,好家伙,又是跟那个双儿!
之沐江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轻轻将门关上,“夫君,你怎得在门口。”
“等了你一晚。”扶青和烦的整个人都不好了,他一把将人抱住,“你以后别跟这个双儿待在一起。”
“别闹。”之沐江推了推。
“没闹,我认真的。”扶青和相信自己的直觉,那个双儿看沐江的眼神都不对,跟沐江待在一起他哪里会放心。
要是,要是沐江是下面的就算了,两个双儿也出不了什么名堂,但是沐江是上面的啊!
扶青和将人拽去了自己的房间,他知道沐江出来是做什么的,也不用对方说,就吩咐了小厮准备洗漱的水盆和早饭,还有一个水桶。
他要沐浴了。
“真是乱来,晚上也不去睡觉,也不叫我,就蹲在门口。”借着烛光和蒙蒙亮的天,之沐江看清了扶青和眼睛上因为熬夜而产生的血丝,不禁责怪道。
扶青和将人抱在怀里,压在床上,整个脑袋都埋进了之沐江的脖子处,闷声回道:“你跟那双儿一起睡,我难受。”
之沐江轻叹一声,揉了揉锁骨上的大脑袋,“好啦我知道了,不会再跟他一起了,好不好?”他心里也是清楚的。
“快去沐浴。”看到小厮把水桶搬进来,之沐江推了推对方的大脑袋。
扶青和抬起身,亲了下之沐江的嘴唇,才去洗澡。
外面脏乱的外套褪了下来,裸露出些许暗红色的伤痕。
“洗完我帮你上药。”之沐江道了一句。
刚想拒绝的扶青和想了下,默默把话吞了下去,点了点头。
这点伤,他根本没在意的,甚至都忘了,不过既然沐江愿意帮他擦药,那当然是再好不过。
在扶青和沐浴的功夫,之沐江洗了脸漱了口,对方洗的特别快,他刚清洁完,对方就出来了。
水湿哒哒的顺着发尾滴下来,扶青和只用布围住了下半身,他一边用小块儿小布巾擦头和上身,一边走了过来。
“沐江,上药了。”他将之沐江的手握在手心,轻轻挠了挠。
显而易见的心思。
之沐江无奈,他抱住扶青和的脖子,咬了下对方的下巴,“去床上。”
他大概也有点想了。
阿兰醒得有点晚,少见的睡得很安心,可在醒来时却没能看到之沐江的影子,这让他有点心乱了。
他匆忙地从床上爬起来,跑到外面的过道上看了两圈,又去下面转了一下,碰到了刘大傻。
“傻子,沐沐呢?”
刘大傻挠了挠头,“可能跟娘亲在一起吧。”
那侯爷晚上回来了?阿兰面色一变。
“他们在哪个房.......”阿兰刚想问一下位置,刘大傻就指着上面道:“出来了,出来了。”
二层的过道上出现了两人的身影,扶青和的揽着之沐江的肩膀,两人亲昵的靠在一起,边说边笑的往下面来。
“爹爹娘亲。”刘大傻赶紧迎了上去。
哪怕知道刘大傻的合在一起叫,这个娘亲在外人看来也不一定是叫他的,扶青和还是觉得有点尴尬。
他揽着之沐江的手紧了紧,轻咳一声,淡淡的应了下来。
之沐江笑了笑,“你们吃过了?”
“嗯,娘亲给我上的饭食。”刘大傻连连应道。
之沐江勾了勾扶青和的衣带,瞥了对方的一眼,看来是早有准备。
扶青和被他看的,忍不住想亲一下,好歹知道周围人多,生生忍下来了。
“沐沐。”阿兰目光灼灼的盯着之沐江的脖子。
那上面有一块儿紫红色的印子。
注意到他的目光,之沐江状似不好意思的遮了遮,“阿兰也吃过了?”
“还没有,在等你。”阿兰回道。
一时间场面有些安静。
“抱歉了,我家夫郎已经跟我一起用过了,还饱着,麻烦你自己去吃点吧,没事,会给你付账的。”扶青和看着阿兰就很不爽,说出的话也带了点羞辱的味道。
后面的话的确算不上好听。之沐江在扶青和腰间扭了一把。
扶青和疼的眼皮子抽了一下,心里更委屈了。
他夫郎照顾了一个觊觎自己的人一天,还跟对方睡一张床,他说两句都不行吗。
“阿兰先回去吧,你伤还没好,别乱走动了,我让小厮送些米粥上去给你。”之沐江温和的笑了笑,“还有桌上的点心也是给你的。”
看着之沐江被扶青和揽着肩膀带出了门,阿兰垂落在身侧的手不禁缓缓收紧。
“今天娘亲好像要带爹爹出去玩。”刘大傻说了一句。
阿兰忍耐道:“那那些寨子里被带回来的人呢?他不去办事儿?”
刘大傻茫然不解。
“算了。”阿兰一挥袖子回了房间,他看了眼桌子上的点心,心头说不上是喜悦还是酸涩。
要是,他不是这样低贱的身份那该多好。
扶青和其实也没不务正业,他带着之沐江出来后也只玩了一会儿,就去县官那儿了。
寨子里被抓捕的人均被关在了牢里,但是因为牢房不够,县里哪里抓过那么多人,就连夜赶制几个铁房用来关人。
一路上扶青和还跟之沐江说了一件事,“南河县的洪灾勉强算是控制住了,只不过,因为那儿的官长久压着消息,现在已经滋生了瘟疫。
我们近些日子要小心着些。”
之沐江看着他道:“夫君,我记得,你那万人的队伍,可是一直在收人,那些灾情之下的人们也可以收了去。”
“有这样的想法,磊赫已经去了。”扶青和点了点头。
“可如此一来人手军粮还是不够,我们得接手了原属于魏镇将军的军队才行。”
“最近是有机会。”扶青和沉吟片刻,“我国与蛮夷的边境近些日子松动了许多,似是要入冬了,开始频繁的骚扰。”
这要是搁在以前魏镇将军在时,定然不用担心,他组织的军队对付那些人颇有一手,可魏镇将军死后,他的副将接位,后虽不至于让蛮夷破了界,可抵抗的力度也不如原来那般强,近些日子,蛮夷好始不满足于骚扰了。
竟然是跟他们小战了几波,多年未战的魏镇军不如原来那般骁勇善战,可那些马背上的民族依然如以前那般,甚至更加强大。
他们所用的武器也有了改良。
“我想去皇上那儿拿兵权。”扶青和有些苦恼,皇上对他防范的很,何况他没有表现出什么才华,皇上根本没理由把兵权给他。
“夫君,我倒是有个想法。”之沐江凑到扶青和耳边轻说了两句。
扶青和立马反对道:“不行!”
“太冒险了!你怎么想的!以后不准这样。”他捏着之沐江的脖子,语气中带着一丝火气。
上次冒险过了,这次居然还想?
“夫君,你想想,京城里的人都知道你爱我,若是我们这样做了,你日后有什么变化都不稀奇,看边境如今的架势,说不准有一日就会来京城求助,那可不就是你的机会了?”
之沐江眯了眯眼,“夫君失魂落魄的,要是去白送一条命,想必皇上也不会拦着,何况,如今皇上重温文轻武,武将稀缺,那些个手握兵权有点实力也都让皇上找借口杀了去,你要搏得那机会也容易得多。”
“你......”扶青和觉得自己要被说服了。
“何况,我这法子又哪里不安全了,有夫君在旁边护着我,难不成我还不能好好的?”
今日,在与南河县不远处的柳阳县,魏镇侯带着夫郎巡视犯人之时,不慎遭受袭击,其夫郎当场血流不止,后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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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说!”阿兰一把拽住扶青和的衣领,赤红着眼睛,不顾形象的大吼道:“他不会死!他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