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沐江面色微红,他趴在扶青和怀里,低声道:“我们房里也有,本想跟夫君一起......”他话说一半,听到的人也都知道下面的意思了。
他的声音是小,却在这安静的氛围下,能让近处的人听的拎清。
几个贴在门处的男人,不禁扫了几眼之沐江,心里暗叹,没想到这扶青和的夫郎看起来纯情,私底下竟这般火辣。
而且看看这被披风裹紧的身材.......
几个男人正看的起劲,扶青和倏然转头,眼中泛着寒芒,凶狠的似乎下一刻就要扑上来一般,男人们立马就缩回了脑袋。
回过神后,冷汗直冒。
他们怎么能忘了,这是侯爷的夫郎啊!
“我去他房里看看。”扶青和将之沐江带到了床上,用被子将人包住,然后亲吻了下对方的脸,也在这时,他才注意到了之沐江脸上的红好像有些不对劲。
他伸出拇指轻轻蹭了蹭,之沐江轻吸一口气,往后躲了躲。
扶青和瞳孔骤缩,顿时明白了,“谁打的你!”
之沐江低下头不说话。
温明聆面色也有些不好。
“你,你怎么总是让人欺负了去。”扶青和默默低语,心里的酸涩和自责宛若排江倒海,是他没有将人保护好。
明明都已经是他的夫郎了,怎么还总是让对方受到伤害。
“是不是温明聆。”他轻轻撩起之沐江脸边的头发别到耳后,露出还泛着淡红的脸颊。
温明聆看去。
“爹爹也是为了我好。”之沐江靠在扶青和的臂弯,哑声道。
扶青和的表情似乎瞬间就静了下来,他把之沐江的头发理了理,将人放好到床上,遂而抬头,看向温明聆,“温夫郎不如跟我一起去看看吧。”
他的平静像是压抑着什么,又像是风平浪静的海面下面隐藏着波涛般让人感到一股威胁。
“麻烦众人往外散一散。”这些话是对外面的人说的,话落,扶青和一把将地上昏沉不醒的磊赫拽了起来,直接往外拖了出去,门口的人都缓缓让开了道。
将人全部带出去后,扶青和关上了房门,在最后一丝缝隙时留下了一句,“别怕,我在。”
那一瞬间他的神情是很温柔的,跟刚才对着温明聆时嚣张跋扈的模样形成了强烈的冲突。
围观的人有看在眼里的,面上如何且不说,心里那都是滔天巨浪。
不是说扶青和是浪子吗?不是说扶青和讨厌自己的夫郎吗?不是说扶青和平时凶狠跋扈对府中人很坏吗?
那眼前这个是什么情况?
若是其他丈夫,自己的妻子夫郎遭了难,许多就算有维护,也多少会嫌弃对方脏了,甚至会有的连自己的夫郎妻子一起打骂,可扶青和就这样笃定自己的夫郎没事吗?
要是有事,可就是绿帽子了啊。
难不成,他真的很喜欢自己的夫郎?
将磊赫甩进了房间的地上,扶青和在对方的房间里扫了一圈,一眼便看到了一炷兰香,几乎烧完了,就剩个底。
一般人也许是看不出这香的异样,闻也很难闻出来。
扶青和也是事先得了之沐江的提醒,才会特意注意房间的气味,一进来时就感觉到了。
这种香价格昂贵,青楼很少有用的起的,他也只闻过几次罢了,不过现在闻着,能感到这气味的熟悉。
用这种昂贵且难以察觉的香来陷害人,不用想都知道是权贵人家的。
“敢问温夫郎愿不愿意配合搜个房。”扶青和拔出剩下的那一点香,扔到了温明聆的脚边,这样侮辱人的举动直把温明聆气的全身发抖。
“扶青和!你以为自己是侯爷就可以这般欺负人!”
“温夫郎不也仗着自己是沐江的嫡夫而欺负他吗?”扶青和冷哼一声,“之前府邸里,你那些个下人欺负沐江的事我都看在眼里,后又是风栾阁,再是这次。
就算不说现在这事,你扇他这又怎么说?
何况现在又这样巧,恰巧沐江跟你一同来了佛寺,恰巧你的侍女看到了沐江房间的位置,恰巧你们听到了声响,恰巧你叫人开了门后是那样毁人名声的场面。”
他走向门外,“温明聆,我不是傻子,你真觉得什么事情都要讲求证据?”
“既然如此,我给你证据!让我搜!若是搜不出,你可以提出任何要求!”
温明聆听此,身上的冷汗逐渐停止了,他扯了扯唇角,“那你便去搜,要是搜不出,我要你跪在左相府门口三天三夜,每日磕一百个头,为自己上次的无礼给左相和我道歉!”
院子中的声响越来越多越来越杂乱了,一群人从磊赫的房门口转向了温明聆的院子。
之沐江静静的坐在床上,注意着门外的动静,悠然的理了理自己破碎的衣物,看着外面转移的人群,他唇角微微勾起。
温明聆可不是临时兴起,怕是早就想好了这么对付他,那香也必然只买了一炷,扶青和若是真的去搜定然是搜不到的。
但是......谁说证据一定要是出自温明聆的手。
一炷香的时间,足够磊赫发挥药性,也足够之沐江在温明聆的房中放下证据。
要得知温明聆房间的位置可不难,这院子就那么些大,稍稍留意就好,磊赫以为他回来后一直待在房里,其实不然,他时不时会去后面的竹林待一会儿。
在今日看到温明聆来到佛寺时,他就知道,鱼儿上钩了。
毕竟,在得到他要去找磊赫的消息时,李庆很难坐的住吧。
本来信誓旦旦的温明聆,在他的眼皮子底下真的搜出一只兰香的时候顿时就呆了,他不敢置信的冲上前将那支香翻来覆去的查了一番。
“温夫郎,你还有什么可说。”扶青和冷淡道。
“不可能!这定然是你放的!”温明聆大叫。
扶青和嗤笑一声,“我都是在您眼皮子底下搜的,你倒是告诉我,我怎么放,何况我今晚才来的佛寺,你倒是告诉我我哪来的时间放。”
盯着门口三三两两的目光,温明聆指尖颤抖,脑子一片空白。
不可能,他明明只带了一炷!
正在这时,旁边的侍女突然跪了下来,“都是我的错!”
众人的视线看了过去,只见侍女头贴地板,哭着道:“这一切都是我做的,不关主子的事!”
温明聆一顿,立马就反应了过来,“英儿,你在胡说什么!”
“主子!我对不起您,这一切都是我做的!是我做的坏事!是我想陷害之夫郎!”
“你......”温明聆不可思议的瞪大了眼睛,“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是不平啊,明明主子对之夫郎那般好,还将人过继到了嫡系,他去了侯爷家后,不仅不愿意回来看您,甚至还因为小蓉他们的错误而让侯爷牵连你!
难道您多年的养育之恩,还敌不过这一次陪嫁选错人的错误吗?”英儿伏地痛苦,哭声中是满满的怨怼。
温明聆愣了,接着眼圈慢慢红了。
外面的人见状窃窃私语。
“要真是这样,五双儿的确太不像话了。”
“温夫郎下午还扇了他。”
“温夫郎将他过继到名下,还养到这么大,打了又怎么了?没有温夫郎,他都不一定能嫁个侯爷,他现在的一切还不都是温夫郎的,何况温夫郎要是真的受了委屈,那之沐江该打。”
“可温夫郎叫人开门时,阵仗的确大啊。”
“那人家温夫郎也不知道五双儿在里面偷人了啊,而且我没记错的话,还是这下人大声说那房间有动静的,准是这下人故意的。”
“这下人也是为温夫郎鸣不平。”
“既然真让侯爷找着了证据,那便依照侯爷的意思来吧,无论是如何罚都可以。”温明聆低着头,充满了歉意,语气又是那样的敢作敢当。
可是这种情况下,扶青和哪里能真的罚,坏了他的名声无所谓,可沐江呢。
在这僵持的空隙,之沐江来了,他的身边带着一个人,正是珠儿。
之沐江的面色很不好,他的唇色很白,肩膀上罩着扶青和给他披的披风,等走的近了,众人才发现他的身上犹有泪痕。
“爹爹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他张口道。
旁边的人面面相觑了一下,一个人道:“你可勿要污蔑温夫郎了,是温夫郎身边的侍女做的,你也体谅一下温夫郎吧,他给你选的陪嫁侍从不好,你打发了就是了,何必还让侯爷去说道,这可不就让那侍女生了坏心思吗?”
他话里话外都是说着,是之沐江先计较才害的现在砸了自己的脚。
这人话音刚落,之沐江还没说话,旁边的珠儿便大声道:“如果是这侍女做的,那李庆何必去通风报信!”
他义愤填膺道:“李庆就是温夫郎给主子陪嫁来的人,只不过他没犯错,主子也没赶他走,对他也是极好,什么吃的穿的都不拉下,还送了那人一个玉佩!
主子若真的那般心眼小,怎么可能容得下他!”
珠儿快气死了。
他今天最先在后门等到得不是侯爷,而是李庆,当时也只是觉得奇怪,但刚才找到主子后才知道发生了什么。
“我也不知今日怎么跟爹爹碰上了,爹爹二话不说便打了我,晚上的时候磊公子又让人下了药,差点害了我。”之沐江捂了捂自己领口,眼睛有些湿润。
珠儿第一次看到主子这般伤心,心疼坏了。
他担心主子那么晚没回来,见侯爷要来,他死活也是要过来的,不过他是坐的马车,所以比侯爷慢了一步,可没想到一过来便看到主子受了这样的伤害。
“珠儿,也许是命里就这般苦吧,便是出门上个香,都能跟爹爹撞上。”之沐江苦笑一声。
可也正是他这句话让珠儿意识到了什么,他道:“主子,我今日在后门见到了李庆,他跟一个人见了面,说了些话。”
之沐江紧了紧手,“真是李庆?”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