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多久,脚步声远去了,四下又变得静悄悄的,简青黎握紧拳头深呼吸,下定决心朝别墅门口走去。
院门开着,与二层小楼之间隔着十米距离,空地上种着大柳树和一些花草,划了两个停车位。简青黎走得很慢,但并不迟疑,这段路像刀山火海,让他痛苦难当,但他知道有些事情不能逃避,必须完成。
离别墅越近,手心越潮湿,简青黎按响门铃的时候,心脏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
对于即将要面对的人,他怀着深深的愧疚、深深的恐惧、深深的委屈和深深的怜悯。这些感情,每一种都很激烈,他必须尽可能地管理好它们,不能重蹈四年前的覆辙。
门开了,保姆不在,是杨彤亲自开的。
简青黎见到她,条件反射地向后仰了仰脖子,在动作幅度变得明显之前,他用理智战胜了本能,露出一个拘谨而生涩的笑容:“阿姨好。”
很短的时间内,杨彤的眼神就变了。简青黎惴惴不安,僵硬地站立着,做好了再挨一巴掌的准备,可不知为什么,杨彤竟然没有立刻发作,虽然她脸上的皮肤因为愤怒而抽搐,扶着门框的手背突起青色的血管,但她没有诅咒、没有甩耳光,只是仇恨地盯着简青黎,胸脯微微起伏。
“有客人啊?”一个醇厚的男音从客厅响起。
杨彤咽了咽唾沫,表情变得有些慌张,那人没等到回答,三两步走上前察看情况,笑着问:“这是?”
“老谭,你先回去吧,对不住,我突然有要紧事。”
谭敬松注意到杨彤的古怪反应,忍不住要表示关心,但杨彤不欲他接近,冷冰冰地说再见,还一脸不耐烦,他只好满腹疑虑地离开了,走之前跟简青黎点了点头。
等谭敬松的背影彻底消失在林荫道劲头,杨彤积蓄的愤怒已经错过了最佳的爆发时机。她仍然对眼前的年轻人感到痛恨,但动武的冲动已经消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