纠结了半分钟,简青黎带着视死如归的表情闯进公寓,直奔卧室。周围静悄悄的,尽管什么怪事都没发生,他还是绷紧神经,不敢东张西望。
衣橱里,他的衬衫裤子外套都在,有的挂着,有的堆着,随意而自然,方明栈好像没管它们,一切都保持着简青黎上次离开时的模样。
简青黎慢吞吞地整理,把所有的上衣裤子摊在床上,展平褶皱,对折再对折。弯腰在衣橱里找东西的时候,他心跳得很快,生怕从犄角旮旯里摸出一只女士内衣来,就像那些庸俗的电影桥段。
好在是虚惊一场。
大概四十分钟后,方明栈回来了。简青黎还在叠衣服,天知道他为什么动作那么慢。方明栈看着他,既不动怒也不埋怨,表情波澜不惊,又像暗流汹涌。简青黎和他对视了两秒,低下头,把最后一条休闲裤草草地折成一个方块,低声问,可不可以借我一个袋子。
方明栈不发一言,转头去了书房,好像在这站立的半分钟就是为了让简青黎提出一个问题,然后通过拒绝回答来表达对他的漠视和嘲讽。没辙,简青黎只好自己寻找,幸亏他对公寓里的一桌一椅都熟悉,很快就翻出一个轻便的旅行袋,用来装他花里胡哨的行头。
书房的门没关,简青黎探头探脑,望着方明栈伏案工作的背影如鲠在喉,半晌,干笑两声:“你和葛小姐已经开始约会了吗,挺快的。”
“托你的福。”方明栈说。
简青黎一下子噎住了,脸上的笑容也垮掉了,含含糊糊地说了声“哦”。
“那我走了。”
方明栈没反应。
简青黎提起旅行袋,临行前想模仿那些心胸宽广的前任,祝贺方明栈找到新的幸福,但是用尽了力气,始终讲不出来,反而把眼角逼红了。
他走出公寓,轻轻掩上房门,伪装的坚强崩塌了,一块块石头砸在他的肩上,他嗅到了嫉妒的酸味,那是在他胸腔里奔涌的一条泛滥的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