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梓荧缩在被子里,埋得很深,像个蚕蛹。他摇头,说:“我没事了简哥,你去忙你的吧,不用管我。”说完就把身体转了个向,面朝墙壁静静躺着,无声流眼泪。
这样的逞强一眼就能看穿。简青黎叹了口气,走进客厅跟方明栈商量,要留下来照顾夏梓荧。方明栈面上看不出情绪,点了点头,拿起车钥匙就要走。
简青黎倒生出不舍,他把方明栈送到门口,想起周三要参加的婚礼,就问他准备给多少礼金。方明栈想了想说,八千八。
简青黎批评他败家:“给那么多你收的回来吗?”
方明栈不明所以,为什么收不回来?
“傻呀,你又不——”简青黎一开始洋洋得意,说到一半变了脸色,故作镇定地咳了一声,“没什么。你钱多随便,我打个一折,八百八。”
方明栈笑笑,目光中带着少许亲昵:“守财奴啊。”
“我是穷人好不好!”简青黎瞪他一眼。
两人站在门口,无言地对视了片刻,方明栈低下头,将简青黎一缕头发别到耳后,接着,拇指移到他的嘴唇,不轻不重地擦了几下,说:“照顾病人别照顾出感情了,小心谢江岩找你麻烦。”
简青黎口是心非地冷哼:“我才不怕他呢。”眼珠一转,露出坏笑:“你就没有要叮嘱的?”
方明栈个子高,看见简青黎领口里面一枚深红色的痕迹,那是今天早上新鲜弄上的,估计好一阵都消退不了。他微微一笑,说:“早睡早起。”
简青黎关上房门,脸上浮现一丝莫名其妙的红晕。他挽起袖子走进厨房,按照网上的教程煮了一锅养生粥。
刚刚关火,忽然听见有人敲门。
来的是谢江岩。他的模样有些疲惫,但依然镇定从容,先跟简青黎说了句“打扰了”,然后直接了当地问夏梓荧是不是在这里。
简青黎把他领到卧室门口,比了个噤声的手势,率先进去探查。夏梓荧已经睡着了,两只手揪着被边,眼角还有泪渍,温和纯良地躺着。简青黎示意谢江岩进来。
谢江岩满脸心疼,谨慎地在床沿坐下,轻轻抚摸夏梓荧软乎乎的脸蛋,叫了声“宝宝”。
夏梓荧的睫毛颤了几下,但没有睁开,含含糊糊、断断续续地说话。谢江岩贴耳去听,除了因为生理难受而发出的呻吟之外,夏梓荧一直在反复呼唤他的名字,语气既眷恋、又充满怨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