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青黎偶尔会在朋友圈发一些风景照和人像,估计乐杨就是从这些风格鲜明的照片中找到了线索的。他想了想,打了两个字“是啊”,语气不很热络。其实他对乐杨谈不上讨厌,但每每回忆起他和方明栈有说有笑的样子,心里总是不太舒服。
退出微信,简青黎进入relife的好友页面给leo汇报最新进展:“又和前男友上床了。”
leo没回复,钟幼玲倒是来催命了,问他要昨天拍摄的贺岑的照片。
“急什么啊,下午四点前给你,你先策划别的专题。”
回复完,他下了楼,在厨房里给自己捣鼓早餐,用平底锅煎了个鸡蛋,又热了一杯牛奶。吃饭的时候是站着的,因为屁|股疼。
正吸溜吸溜地喝牛奶,竟然又收到了乐杨发来的消息,面对简青黎冷淡的回复,他依旧兴冲冲的,还用惊叹的语气称赞他的艺术才华。简青黎微笑,觉得这个弟弟挺有趣,于是多打了几个字,和他时断时续地聊了起来。讲实话,乐杨挺讨人喜欢的,他身上有一种单纯活泼的气质,像个还在学校的高中生,即使是简青黎这种心肠淡漠的人,也不好意思对他冷言冷语。
当得知他已经大学毕业时,简青黎还小吃一惊,他以为乐杨才十七八呢,果然人不可貌相。不过聊了一会简青黎就觉得索然无味了,乐杨虽然活泼讨喜,个性却不够鲜明,而且话里话外总在试探他和方明栈的关系。简青黎敷衍了几句,说自己要去工作了。乐杨很识趣地告别,不过又可怜巴巴地问平时能不能找他聊天,因为自己“才回国,在沧市没有朋友。”
“当然,”简青黎说,“方明栈的弟弟就是我的弟弟。”
在留下一身脏衣服,并把方明栈的公寓搞得一团糟之后,简青黎带着一种志得意满的神气离开了。他回到自己住的小区,在楼下的丰巢取了一个快递,是新买的快门线。小区叫云水苑,有十多年了,房价不高不低。简青黎前阵子买下一套二手房,掏空了几年的积蓄。项庭舟来参观后,对于前任主人的装修品味大放厥词,一再鼓动简青黎重新装潢。
简青黎倒不如何挑剔,房子虽然有点老旧,但烟火气十足,住起来舒服,至于重新装修,他不是没有考虑过,但最大的障碍是贫穷——钱都拿来买相机和镜头了,真没有多少富余。
回到家喝了一杯水,他就开始工作。打开lightroo,贺岑的照片立刻出现在电脑屏幕里。这位炙手可热的导演称得上仪表堂堂,他有偏瘦的脸型和高挺的鼻子,眉毛乌黑但细长,额前蜷曲的发丝柔和了那双有点傲慢的眼睛。三十二岁能混到如今的地位,称得上一句青年才俊。
简青黎在椅子上放了个软垫,艰难地坐下来修图。时不时地,昨夜的一点零星片段还会划过脑海,导致他竟对着电脑面红耳赤。
把所有照片放大检查细节,确认达到理想中的效果后,简青黎保存了精修照片,打包发给钟幼玲。他往后一倒,靠在柔软的椅背上,因为牵扯到红肿的地方,“嘶嘶”地叫了两声。
项庭舟给他发来一条语音,听上去很激动:“你真给我搞到了啊,就知道平时没白疼你!”
简青黎说:“为了这张破名片我可是牺牲巨大,你最好记着这个恩情。”
项庭舟从简青黎的只言片语中嗅到了八卦的气息,好奇地问:“什么牺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