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兰德和陆星瑜在这一点上早早达成了一致——瞒着陆乔,不要让他们的孩子知晓他们并不美好的过去。
父亲和爸爸一起刻意掩藏的事实,孩子是很难追查的。
尽管陆乔并不迟钝。
他知道爸爸每次同意出席宴会,都要父亲提前好几天来苦苦劝说——甚至父亲还会特意俯下身来问他“想不想爸爸陪你一起去?”——身为珀西家新一代的小孩,陆乔自己当然免不了出席宴会。
这时他就会犹犹豫豫地看向爸爸,往往不到一秒,爸爸就会败下阵来。
后来他长大一点了,知道对爸爸说爸爸不想去就不要去的时候……爸爸就已经生病了,别说宴会,连出门都困难。
他还知道爸爸经常对在同一个客厅的父亲的话充耳不闻,只自顾自地看自己的书;知道每一次圣节,爸爸都拒绝完成与父亲的拥抱礼。
然而父亲和爸爸对他都很温柔,也会陪着他一起去游乐园,会一起陪他上钢琴课。
像世界上所有平常的一家三口一样。
但孩子的直觉能让他明白这些都是表象。
只是……他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明明他才是父亲和爸爸的孩子,却没有权力知晓他缘何出生。
亚瑟是知道的,他很确定——但亚瑟的态度很明显,其他方面任他折腾,这方面避而不谈。
就像是他站在一座玻璃花房里,房内姹紫嫣红芬芳满溢,细看边上的玻璃,却映着扭曲的倒影。
但无人替他擦清玻璃上的迷雾,反而是他的所有亲人都联合起来,筑起一块又一块玻璃墙,哪块出现了裂痕,就立刻再添上一块。
即使在爸爸最后的时刻……爸爸也坚持不松口,只叮嘱他好好听父亲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