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
爸爸的声音又冷又硬。
陆乔从没有听过爸爸这样说话。
……就好像爸爸和父亲忽然互换了身份一样。
他坐在窗下,愣愣地想。
屋内一片沉默,许久听不到声音。他蜷了蜷手指,想着要不要悄悄溜走。
“对不起。”
迟疑间,父亲的声音突然响起,又低又沉,轻得很,像是一个幻觉。
“我说过你不用这样,”爸爸语气冷淡如霜,听不出什么情绪,没有伤感,也没有愤怒,只是平静到极点的凉,“我也不是因为你才病的——毕竟我得的是抑郁症而不是斯德哥尔摩。”
陆乔看不到屋内的情景。
但他能想象出父亲是如何僵立在床边。
又是如何想说话,却被这难堪的沉默压得开不了口。
“对了——以前和你说过,每个月发情期我们可以同床,”陆星瑜声音波澜不惊,毫无羞怯之意,“以后就不行了,我打算做腺体封闭手术,不会再有发情期。”
这本来不是适合小孩听的东西。
但是陆乔从黑星带长大,耳濡目染知道的东西比大人们想象中要多得多。
他并不觉得羞涩或羞耻——在那里,这只是一种生存的必需,一种一无所有的人可能拥有的最后一种资源。
自然与爱情无关,与婚姻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