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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炀躺在床上,头发柔软地耷在枕上。他身上穿着条纹病号服,领口不规矩地胡乱系着,胸口处的水泡和伤口还隐隐可见。本来很凌厉的一人,现在却因吊着吊瓶,显出了几分难得的乖顺。

半天没等到动静,柏炀转头看了陆念一眼,又默默把攥着他衣角的手甩开。他把手缩回被子里,翻了个身,侧卧着,沉默地用背对着陆念。

陆念低头轻笑,心里也跟着发酸。他走到柏炀躺着的那一侧,然后坐在床边,脱掉鞋子,翻身上床。

柏炀顺手将他一搂,往被里一带。陆念拍拍他的手,挣脱着坐起身,“你睡,我替你看着吊瓶。你吊完后,我再睡。”

柏炀白他一眼,松开环着他的手,撑着坐起身,借着屋外的光,直接把手上的针头给拔了。

陆念没拦住他,起身就要去叫护士,“你又在闹什么?”

柏炀再次把人往被里一按,睁着眼讲瞎话,“最后一瓶药,护士说打完了自己拔掉就行。”

陆念看了眼吊瓶,里面的液体确实要见底了,现在拔掉针头倒也没什么,只是他不信护士会说这种话。他还是想起身,想再去和护士确认。

柏炀在他身后搂紧他,趁着黑暗,手上的动作愈发肆无忌惮。他像两人没吵架之前一样,把脑袋窝在陆念耳后,贴着他耳语,“别扑腾了,你弄得我身上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