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凌绝说:“我受伤的地方。”
三中的厕所改造后变成了一间间隔间,两个男生在即将上课的时候从教室跑出来,然后来这里躲了起来。
顾凌绝自己都觉得奇怪,自己竟然会将后背的伤痕暴露给另一个人看。
像是常年在阴暗潮湿的阴沟里成长的植株,突然碰到了一点阳光,就好奇地伸出触角,试图去触碰那一点光明。
他正将自己的黑暗与不幸,一点点展现给舒临看。
他们两个不一样的。
舒临不该和他这样的人做朋友,他应该一辈子阳光快乐,他的世界没有黑暗。
但又却舍不得松开。
顾凌绝将自己校服脱掉了。
少年的身躯不像外表看起来的那么羸弱,从肩胛到瘦劲的腰部满是力量的曲线,本应是漂亮的风景,却缠满了医用纱布,带着病态的苍白。
舒临捂住了嘴,圆润的眼睛里满是惊恐。
他只在陪母亲看电视剧的时候见过这样的场面,那是男主角出了车祸被送进医院的时候。
但远没有亲眼见到的震撼。
顾凌绝笔直地站着,背后没有声音,只有呼吸急促了一点,他便知道,他将人吓着了。
顾凌绝没有安慰他,而是继续道:“鞭子抽的,看过马戏吗?就是那种鞭子,比马鞭要疼,不听话就十鞭子,惹生气了二十鞭子,打完上药。”
他语气冷静地不像是在说自己的遭遇,周遭的空气似乎都跟着冷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