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想锻炼他,但是皇上还盯着呢,别太心急了。”郁霄叹了口气,“何况他伤病未愈,少折腾这一转也好。我也知道你最不喜欢处理这些浑事,但怎么办呢,现在就只能靠你做主。再等等,都察院和吏部的人就该下来了,咱们就专管土匪就行。”
江裕闻言真心实意地叹了口气。打仗,他在行,镇压土匪,他也衬手,可这西周府内的浑水,他是真不想搅,忒麻烦了。
正是忧愁间,徐寅领着人敲门进来了。
徐寅命人上了茶,说:“郡王,您是来处理要务的,卑职也不好耽搁您,您若是想问什么,需要什么,尽管吩咐卑职便是。”
江裕摸着茶盖,说:“没什么好吩咐的,把你西周府的兵册拿来,我清点完人数,立马就剿匪。”
“这……”徐寅闻言说,“这可能不行。郡王有所不知,西周府的兵本就少,这些年来与土匪摩擦不断,人数是越来越少,这是其一;其二,那土匪手中不仅握着三万人马,还握着许多百姓啊,恐怕您带兵前往的消息一传出去,那些百姓也要跟着没了啊!”
江裕眯了眯眼,说:“这么说来,你们西周府的官是吃着朝廷的粮食混吃等死装孙子,让何阚这一介土匪成了西周府的土皇帝,我现在也是入了土匪窝了,是不是还应该过去跪拜一下?困局当前,为何不上报朝廷!”
徐寅膝盖一抖,颤声道:“是……能上书的只有韦大人,可大人卧床,下面的人也不敢妄动啊!”
“别把事情都推到韦橼身上,你是师爷,不是吃干饭的!”江裕起身,高大的身影压得徐寅跪地,他说,“告诉何阚,我要见他!”
“算算时间,若是途中没出什么岔子,郡王也该到西周府了。”墨余将两张供纸递给江砚祈,说,“这是那齐聃和王贰的供状,哦,王贰就是那个勾动流民愤怒的中年男人。”
江砚祈快速地看完,道:“和我料想得差不多,那王贰就是个搅浑水的,他跟着流民一起来,就是受了何阚的指使,如此可以推测这群流民是何阚故意放出西南的,而这个何阚跟着一起来,他们的目的就是让流民堆在元都,让他们闹事。”
“可这有什么用呢?”墨余接过供状,“虽然流民处理不好就会引起祸患,但我总感觉不对劲。”
“的确不对劲,因为这个齐聃竟然承认他和何阚有勾结。”江砚祈摩挲着腰间的玛瑙,“何阚虽说是西南的土皇帝,但齐聃如今已经是禁军指挥同知,前途一片光明,何阚能给他什么好处?齐聃在供纸上说,何阚掌握西南富商吴氏,答应给他万贯钱财。钱财的确诱人,他这么做也无可厚非,但他承认得太快了。”
“不错,他既然是受了钱财引诱,便知道一旦承认,他就是死罪,不但得不到钱财,全家也都得跟着遭殃,他没理由这么快就坦诚。”墨余蹙眉,半晌后才道,“倒像是故意承认自己与何阚一方。”
“进了大理寺,就没有好好出来的道理,他这么快承认,有两种原因。第一,他知道大理寺的人一定会盘问到底,索性承认了少受点苦;第二,他在转移视线,混淆视听,他怕大理寺查出更重要的东西。”江砚祈用指腹擦过玛瑙,“与他勾结的,另有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