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公公吉言。”

江裕话是朝他说的,眼睛却死死地盯着那快要蹦闪出火花的刀,好似下一瞬便要提刀砍人似的,这模样显然是恨极了啊。松瑞收回眼神,没再说话讨人烦了。

好半会儿,大老远从京郊军营赶过来的王渑才踏出了房门,一边擦手一边走过来道:“伤口都处理干净了,墨余在里面处理些细小的伤口。小郡王伤得不轻啊,内伤外伤挨了个遍,从伤口渗入体内的麻药还需要时间清除。”

他比了个手势,道:“三处箭伤,五处剑伤,最重的一道便是背上的一道剑伤,手掌长的伤口,这一个月内是别想到处闹腾了,安心养伤吧!”

江裕手指使力,鐾刀布猛地擦过刀面,发出刺耳的一声响,他将刀插入鞘中,说:“时辰不早了,今夜留宿府中,先去歇着吧!”

“成,有事儿找我便是。”王渑和松瑞互相点头致意,打着呵欠离开了。

“公公,进去瞧瞧吧。”江裕看向松瑞,他知道松瑞的身份——魏德的义子,宫中内宦二把手,他也知道他此行前来的目的是什么,不过是明着体恤,暗着打探虚实罢了。

“娘娘听见消息时大为慌张担忧,奴婢瞧个清楚,好回去给娘娘说,郡王爷,失礼了。”松瑞行了一礼,朝身后随行的太监打了个手势,自己进了房间。

墨余坐在床边,闻声转头看了一眼,他什么也没说,起身让了位。

松瑞走了过去,只见平日闹腾得跟猴儿似的小郡王还未醒来,面色苍白难看至极,床帐内外满是伤药的味道。他低吁了口气,朝墨余道:“还请尽心照顾小郡王。”

“身为少爷的近卫,此乃分内之责。”墨余侧手,沉声道,“公公慢走,路上当心。”

松瑞点头,转身出了门,与江裕说:“陛下和皇后娘娘还在宫中等着消息呢,奴婢便不多留了。郡王爷放心,陛下将此事交给了太子殿下,是定然要给您和小郡王一个交代的。”又说了几句吉祥话,带着一众人快速离开了。

墨余踏出房门,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了院门处。

“骄尧山是野山,我看乐沂脖子上有勒痕,两指粗细,暂且断定为麻绳一类的物件,两个小子又浑身湿透,肯定是在山下的湖里滚了一圈。骄尧山下有瀑布、湖岸有野竹林,的确是个刺杀的好地方。杀个‘纨绔’却带着箭,箭上还淬麻药,便是提前准备周全、部署完备,决意在今日取易安性命,不能出丝毫差错。”江裕沉声道,“有招子在一直盯着他们。”

“我……我……”桑榆拿着竹扇跑了过去,“今日来传话的人是世子身边的仆从,我们两个讲话时声音小,外头的人肯定是听不见的。郡王府中除了府外守门的侍卫和鱼干哥、少爷本人,便没有其他人知道他们要去骄尧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