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旨:安王不敬长幼,不知分寸,从今日起于安王府思过,没有朕的命令,任何人不得探望。淑贵妃教子无方,责令其于宫苑闭门思过。”

魏德平静地道:“奴婢遵旨。”

他转身看向不可置信的淑贵妃和趴在地上痛哭的安王,低声道:“二位,随奴婢出去吧。”

淑贵妃起身欲上前,被魏德拦下,哭嚷道:“陛下三思,满朝文武都看着,您让瑛儿往后如何做人啊!”

“那你们怎么不想想朕该如何做人?”建宁帝未曾转身,“英国公是我朝的股肱之臣,襟怀坦荡,抱诚守真。贵妃,还是教安王学学他舅舅的品性,莫要学着朕做那绝情狠心、不仁不义之辈。”

此言一出,淑贵妃打从心底里开始发冷。此时她若再为瑛儿辩护,可是要牵扯兄长?牵扯英国公府?陛下这年来对她的确宠爱异常,导致她忘了陛下最真实的性子,是她恃宠生娇,忘本忘我了。

淑贵妃鼻翼翕动,不敢再多言,匆忙带着安王离开了。

二人走后,建宁帝沉思良久,道:“此事容王受了委屈,传朕的旨意:拨地赐府,规制与诸王等同,命太医院院首陈桥亲自替他诊治旧伤,年纪轻轻的坏了根基,往后还争什么出路。”

魏德闻言阖眸,正欲应声,又听建宁帝道:“易安救治皇子有功,他也没个正经的爱好,你去挑选一些金贵的物件,赏给他玩儿吧。”

“是,奴婢遵旨。”魏德俯身领命,迈着轻巧的脚步出去了。

建宁帝顺着香味走到了熏炉前,打量了许久,突然伸手抚上那双龙,低声道:“龙飞天,龙盘卧,未曾支起龙爪前,谁知这卧龙能否直飞上九天,腾云驾雾、呼风唤雨呢。”

偏殿中,江砚祈老实巴交地坐在床边,手里还端着碗冒着热气的药,顶着陈院首怒气又怨恨的眼神朝靠在床头、一脸平静的萧慎玉道:“别气了,喝药,不喝药怎么能好呢?”

萧慎玉看着他,说:“你如果不来此走一遭,我根本不会吐血,根本无需喝药。”

江砚祈也没想到自己竟然恐怖如斯、能将萧慎玉活生生气吐血,闻言咳了一声,心虚道:“其实偶尔吐吐血也挺好的,能把压在心胸中的郁气排出来,也算是因祸得福了嘛!”

而且你自己也有责任——谁让你这么小心眼!大男人一个,怎么比小姑娘还不禁说呢?

一旁的医者陈院首看不过去了,不畏强权地指责道:“小郡王,您这说法实在是忒无理,忒无赖,忒——”不要脸了!

“好了。”萧慎玉抬手,“今日有劳陈院首了,你先下去休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