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就要碰到那一角荷莖色绣芙蓉衣摆,便被一旁的黑衣侍卫用剑刺穿了掌心,连血带肉地扎进了地里。
“啊——”嘶哑的喊声伴随着锥心刺骨的疼痛、宛若利箭撕开狂风般汹涌而出。
“小郡王,我的风情只会如此卖弄,你自己要强求,便好好受着。”
江砚祈喉间喷血,眼睁睁地看着那清雅卓绝的背影愈走愈远。
主人玩够了,底下的人又何必与他再浪费时间?
冰冷尖锐的利器一次次地挑开他的骨血,斩断他的筋脉,他受尽非人的痛楚,在断气之前被人割掉了舌头。
“听着。”侍卫用剑柄怜惜地敲断了他的脖子——
“下辈子别再长一双不听话的眼,也别摊上这一颗蠢得无药可救的脑袋。”
他的魂魄在天上悬着。一群人消无声息地离去,土黄色的泥泞被鲜血搅弄得腥臭,几只野狗踩着血泥走到他的尸身面前,分而食之。
元都四月,细雨霏微。
本该是万籁俱寂的丑时,易安院中陡然响起一道惊呼——
“醒了——大少爷醒了!”
随之,身着霞彩百花裙的侍女无视跪在院里的一大批人,脚步匆忙地端着热水进入房中,途中消瘦的肩膀被垂下的珠帘打得一疼,她半点不敢吱声。
只见床帐被银钩挂在两侧,年轻的男子盘膝坐在床边上,泛红的眼皮半搭着盖住了瞳孔,纤长浓密的睫毛在他眼下遮出一片阴翳。这幅不知喜怒的模样让本就胆颤的侍女心中更怕,膝盖一颤就跪了下去,水盆跟着磕在地上,溅出一小半水来。
侍女顿时脸色煞白,忙磕头道:“奴婢知错,奴婢知错,大少爷恕罪,大少爷——”
“别嚎了!”江砚祈低叱,只觉得浑身都在响着被切割的咯咯声,听得他头痛欲裂。
他缓了片刻才道:“不用热水,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