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那场奇异的病毒事故,给这个男人带来的后遗症远不止自己所看到的这样,疼痛……如影随形,是刻在骨子里的,而一旦发作起来的时候,无法缓解。
止痛药吃的多了,药效会慢慢减弱,所以这人……怕是时常都会自己捱着吧?
除非真正有事的时候,譬如今日与程景会面。
楚恒能做的不多,他只能陪着这个男人,安抚他的情绪,从而让他好过一些,其他的……恐怕什么也做不了。
“我在这里,方宴,你别害怕……很快就过去了,再忍一忍,再忍一忍……”
男人痛到半蜷着身子,偏生腰背也受不住,只能维持着这个僵硬的姿势,连眼角都激出大片绯色,蔓延开来,一改平日里苍白清冷的样子。
他模样极其好看,轮廓硬朗,弧度却优雅柔和,眼瞳漆黑,神色素来凌厉,显得整个人干练而冷冽,眼睫却是纤长浓密,从侧面看全然像两把稠密的小扇子。
鼻骨高挺,稍细,并不似寻常男士那般高而阔,显得稍稍有些秀气,其下薄唇棱角精致,只是缺了些血色,便令整个人看起来气色不佳,苍白孱弱了些。
他微微睁眼,瞳孔的光有些四散,心口的窒闷却散了些,药力上来,他喘息顺畅了不少,耳畔这才隐约分辨出楚恒的声音。
这个家伙一直在自己耳朵边絮絮叨叨,倒是一刻未曾停过,比起往日发作起来的死寂……令人心安不少。
“别怕,乖,我在呢!你以后都不是一个人了,我陪着你,好不好?”
“我那天就是不高兴,你对那只蠢狗比对我还好,我自然是嫉妒极了,哎……我也不晓得为什么,其实除了不高兴之外,再就是觉得难过。”
青年一点点的替方宴将后背肌肉捋开,手法轻柔而熟悉,到最后护着他脆弱的腰背,一点点向下揉捏,直到腰椎,轻轻捂住。
“我从前一丁点儿都不喜欢你这种类型的,总觉得一个人病恹恹的,能有多好看?还是肌肉分明的线条优美,平白像你这般瘦成这样,哪有什么耐看的地方?”
男人半阖了眼,气息一点点沉稳下来,似是昏昏欲睡。
过了最痛的那一阵,便好捱了一些,身体里只剩下钝钝的痛意,即使整个人疲倦到没有一丝力气,他也是尽力忍着疼,想听听那个家伙到底在说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