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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熠扭过头,问他:“你祭奠的又是谁?也是恋人吗?”

“是我家人,”一支烟燃烧完了,佟瑶摁灭烟头,轻轻抚摸着景熠头顶,笑着道,“小朋友,记住了,不是所有恋人都值得缅怀悼念。”

那时的景熠懵懵懂懂能感受到佟瑶的难过不止是因为家人离世,但他并没有追问。

之后两人陷入了沉默,谁都没再说话,就这么静静地在宋烨的墓碑前静坐了一整夜。第二天,天色将明,两人一同下山。在街边随便找了家餐馆,佟瑶请景熠吃了一顿早餐。

吃完早餐,佟瑶坐在矮矮的四方凳上,手捧着脸笑眯眯看着景熠道:“景小熠,要不要跟姐姐结婚?姐姐可有钱了哟~”

景熠愣住了,好半天才拧着眉头问:“原因?”

佟瑶抛了个媚眼,调戏道:“当然是看你帅咯。”

景熠闻言更不高兴了,绷着脸说:“实话。”

佟瑶收起了调笑,指了指肚子说:“宝宝缺个爸爸,如果是你我想宝宝会很幸福。当然,你也可以拒绝,毕竟我这要求确实很无理。”

谁知景熠摇了摇头:“那就结吧。”

当天下午,两人便去民政局领了证,而佟瑶也一改往日低调作风,对外高调宣布了婚讯。但是对方的身份却藏得严严实实。

“我爸跟我妈虽然不是相爱的,但是他们的感情比大部分夫妻还要亲密。我爸是孤儿,妈妈是除了宋烨叔叔以外唯一给予他温暖的人。对他而言妈妈虽然不是他的心中所爱,但也是无法替代的至亲。”

景煊轻抚着照片里笑得一脸幸福的一家三口:“在我出生后我妈便减少了工作,基本上一年只接一部戏,其余时间都留在家里陪我。十岁之前,我的生活很幸福。在我印象里我妈整天嘻嘻哈哈,各种不正经,带着我爬树捉鸟,经常惹得我爸生气。我一直以为她很有活力,是个开心果,却不知道其实她一直有严重的抑郁症,那次的情伤加上外公外婆的离世,她的情绪早就不对劲了,只是一直掩藏地很好。等到我们发现的时候,病情已经很严重了。再后来,我十岁那年,她拍了一部电影,在里面饰演一个心理扭曲的患者,电影拍完没能及时出戏,加上抑郁症发作,最终选择了割腕自杀。”

说到这里景煊顿了几秒,从抽屉里拿出一个透明的文件夹。

季萌不解地接过,打开却发现是份病例报告,猛地抬头看景煊。

景煊接下去说:“十八年前的今天,我妈割腕死在了卧室的浴缸里。那几天我爸在外地参加一个巡展,家里只有我跟我妈两个人。我妈自杀的前一晚我们还约定了第二天去游乐场玩。第二天早上我起来发现我妈还没起床觉得有些奇怪,就去房间叫她。结果发现没人,找了一圈最后在浴室发现了她。”

那个场景是今后十几年景煊无法抹去的噩梦。原本鲜活的母亲此刻却如断线木偶一般坐在浴缸里了无生气,嘴唇青白,胸膛已经没了起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