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嘤嘤举起手,指了指旁边的桥,“那边就是桥,离你只有几米远,你为什么放着桥不走,非要穿湖!”
钟迟迟:“我习惯了,过山爬山,过水游泳,凡是在我面前的困难,我都要克服掉,不克服我就不舒服。”
白嘤嘤:“……”
她气得胸膛上下起伏,眼睛瞪得溜圆,水汪汪的眼里隐隐冒着火光。
这还是系统第一次见员工生这么大的气,系统不敢说话,只得小心观望着。
“你知不知道你这样会遇到多少危险?刚刚湖中心可是最深的地方,湖中还有降温装置,你难道就不觉得冷吗?”
“是,你是觉得自己很厉害,能游泳,即便冰面破裂了,你也能够克服。可你有没有想过,你在岸的时候连拉伸都没有做,一旦掉进湖里,过冷的湖水会让你手脚抽筋儿,到了那个时候,即便你游泳再厉害,也很有可能游不动!”
“刚刚这面有臭鼬放屁,人全都跑了,如果不是我们路过,你腿又抽筋儿的话,你怎么办啊?”
白嘤嘤知道自己是在多管闲事,钟迟迟天生就是这种性格,可有些话不吐不快。
即便是蜜獾,性命也只有一次。
蜜獾虽然号称“平头哥”,敢于跟任何猛兽硬扛,但它也不是每次都能赢得,生生杠死自己的蜜獾都不知道有多少了。
白嘤嘤训了她一堆话,一抬头,发现钟迟迟正默不作声直勾勾盯着她。
她呆呆吞咽了一下。
她是不是惹怒钟迟迟了?
可是,即便现在要领盒饭,她也得说啊!
她虽然害怕,但危机性命的事情难道不比她的害怕更重要吗?
她还能反复重生,身为女主的钟迟迟却不能啊。
钟迟迟黑白分明的眼眸倒映着白嘤嘤的模样。
她声音低沉,嗓子沙哑,“白嘤嘤,就像你总是挂在嘴边的口头禅,你是在教我做事吗?”
白嘤嘤捡起自己的人设,踮起脚尖,扬起脖颈,“对,我就是在教你做事!”
“因为你做的事儿,我实在看不上眼!”
随着她小脸凑近,钟迟迟的瞳仁紧缩了一下。
她舔了舔唇,“好,很好。”
她唇舌发干,嗓子发紧。
“你是胜利者,你又一次打赢了我,我无话可说。”
白嘤嘤:嗯?
她什么时候打赢钟迟迟了?她怎么不知道?
“一切都由胜利者书写,败者自然要听胜利者的话。”
钟迟迟开口道:“你说吧,你想要我以后怎么走路?”
白嘤嘤:“我管你怎么走,你爱怎么走就怎么走,只是……稍微注意,离危险的地方远一点!”
钟迟迟缓缓点头,“行。”
钟迟迟刚要从白嘤嘤身边走过,却突然被叫住了。
她低下头,“你还要说什么?”
白嘤嘤背着手,歪头问:“那个……我什么时候打赢你了?”
“啊啊,我问这个问题不是因为我记性不好,毕竟,我每天要打的人多了去了,怎么可能每一场都记得?”
钟迟迟死死注视着她,就好像要把她整个人映入眼中,“就在刚刚,就在湖上,就在你朝我伸出树枝的时候。”
她放缓了语速,一字一顿道:“我被你打败了。”
“我在那一刻,全身心都在向你投降。”
“‘不战而屈人之兵’,白嘤嘤,你果然是个难缠的对手。”
白嘤嘤:“……”
她的嘴角抽了抽。
“啊,谢谢夸奖了,我就是这么熟读兵法,远程就能打击别人了。”
就离谱好嘛!
“你这个人就是倔,我之前在岸边就告诉你,不要过来,不要过来,你偏不听,还加快速度了……”
钟迟迟神情奇怪,“你什么时候说不要过来了?”
白嘤嘤:“我都冲你招手了。”
钟迟迟:“哦,我以为你是在叫我快点过来。”
白嘤嘤:“……”
原来钟迟迟突然加快速度冲进冰窟窿里……还有她的锅啊。。
白嘤嘤捂着脸,心累地叹了口气。
“你过来干什么啊?”
钟迟迟神情更加奇怪了,“今天不是一对一对战吗?”
白嘤嘤:“早就取消了,安排到明天了。”
白嘤嘤将楼外贴得告示跟她说了一遍。
钟迟迟点了点头,转身就准备原路返回。
“喂!”白嘤嘤吓了一跳,连忙喊住她。
“哦,对的,已经答应你了。”
钟迟迟转过身,往桥的方向走。
白嘤嘤更奇怪了,“你就这么信了我吗?”
钟迟迟回头看了她一眼,“以你的能力,完全可以让我不战而降,根本没有必要在这种事情上撒谎。”
“我还不傻。”
说罢,她就自顾自走了,也不管自己全身湿透,又被风雪冻得起了冰。
你是不傻,你这分明是太爱脑补了!
“你的衣服……”
钟迟迟抬起一只手,潇洒地挥了挥,神情磊落,连肩膀都没有多缩一下,好像完全感觉不到冷。
真是个猛人。
白嘤嘤转过身,却发现自己的小弟们产生了内讧,林猫猫正拽着白大黄的领口,胡狸和王大宝则站在一旁看着。
白嘤嘤凑过来,胡狸立刻松开了手。
白大黄面无表情地整理了一下领口。
“又在争执什么?”
林猫猫看了白嘤嘤一眼,满脸的委屈,却撇过了脸,不说话。
白大黄淡淡道:“我只是遵从你的心意,在你背后托你一把,帮你翻过栏杆,他们一个个就神色难看。”
林猫猫:“我林猫猫本就不是什么好人,看到有人落水了,我就算绑住头儿,也不会让她过去救人的,毕竟,头儿是我的头儿,她钟迟迟又是我的什么人啊!”
“你帮头儿翻过去,一旦头儿落水怎么办?白大黄你心真黑!”
白嘤嘤突然道:“谁说我是去救人的。”
“咳,我分明是去趁机打败她,羞辱她的,连她自己也承认了!”
白嘤嘤:“你们听到了吧?”
她拍着胸脯,努力证明自己的话。
可是,她脸颊带着运动后的红晕,眸里急出来的水汽与火气还未散,发丝上还沾着不小心溅上去结了冰的水珠。
她这个样子简直就是一只小天狗,一口一口,把他们的心当成月亮,撕扯,吞掉。
“我们……”
“……信了!”
这究竟是何等厉害的隔空杀伤力啊!
唯一还保持清醒的便只有白大黄了。
他看着白嘤嘤,一只手的指腹搭在另一只手的手腕上,默默计算着自己的心跳。
这真的是动物的能力吗?
他怀疑。
他要用科学的目光来看待这个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