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深夜,韩清漾的屋子里还亮着灯。
外头寒风呼号,想来是要下雪了。
他伸手揉了揉眉心,打了个哈欠。
多福往炭盆里添了碳,心疼道:“主子还是早些歇息吧,眼睛里都熬出红血丝了,人也轻减了些,要是姑爷看见了定会心疼的。到时候定要指着我们的鼻子骂我们照顾的不够周到仔细。”
韩清漾靠在宽椅的椅背上,唇角扬起一抹温柔的笑。
自打他到了雍州城,周炎宗也不知从哪儿弄的信鸽,一日一封信的送了来。有时候太忙太累,挨着枕头就睡着了,哪里顾得上回信,差不多就隔了三两日回上一封,气的周炎宗在信里直跳脚,说他是铁石心肠。
一想到周炎宗,韩清漾的心里头就软成了一摊泥。
他打开了抽屉,将里头的木匣子拿了出来,这里头放的都是周炎宗给他写的信,他每一封都看了好几遍,看完又整整齐齐的收了起来。
本来就是信,可周炎宗偏不这样说,非得说是家书。
说“家书”二字,听起来就让人心里头舒服。
他将家书都拿了出来,细细的看了起来。
第一封信,是他初到雍州城那日收到的,他还记得当时发落了雍州知府鲁世杰后,戚猛就小跑着将信送了过来,当时还伸长了脖子,赖着不肯走。
韩清漾生怕周炎宗在信里头写了些让人面红耳赤的情话,哪里肯让戚猛见。待打发他出去之后,才打开来看。
被卷的满是褶皱的纸张铺平在书桌上,纸上密密麻麻的只两个字。
想你。
韩清漾看着看着眼圈就红了,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填的满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