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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其的焦虑。

陆岳池愣生生看着言野给自己洗伤口,两只手交缠近似于十指紧扣,他的骨节卡在自己的指缝里头,使劲要把自己的手捉住,又跟怕自己疼似的力气不是实的,有点虚。

关键是他还特认真,拿着棉棒在伤口边缘轻轻按,眉头皱得能夹死好几只蚊子。

陆岳池都觉得自己的心要掉出来了,没来由的紧张,咽了咽口水。

言野的手暖呼呼的,跟自己的冰手一贴热气就传过来,跟他有茧的手掌接触的那块皮肤酥酥麻麻的,跟过电似的。

过电的感觉难道不都是因为爽吗?

难道自己现在很爽?

陆岳池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怀疑之中,假装自己是一坨死人。

……

卫平安说陆岳池没学过乐器,但是他一双手长得好看,细品嫩肉,手指修长,就跟学过钢琴的小孩似的,指甲盖也让他修剪得齐齐的,指甲盖是粉色的透。现在这双手上肿了一个包,青青紫紫的,用水洗干净之后肉往外翻都发白了,失过血,原本白的皮肤都带上了一点病态的苍色。

言野把绷带一缠完就松手,陆岳池赶紧把手缩了回去,一低头就能看见因为给自己洗伤口车里毯子上的一滩深红色的血水。

“待会儿你先跟我去医院,问问医生要不要缝针。”言野说完,没给陆岳池任何反驳的机会就开始给所里打电话。

陆岳池总觉得气氛有些焦灼,于是等到言野挂了电话就没话找了话,“我看手上伤口不大,没必要去花这个冤枉钱,而且吧这车看样子挺贵的,地毯……也挺贵的,你这给人弄脏了,不太好吧,夺……夺笋呐。”

言野没搭理陆岳池把身体探到前头,按开了车开关,暖风就从空调口里吹了出来,用手拨了拨上面的叶子,让暖气能往陆岳池身上喷一喷,“还有胃,去看看。钱的事不该你操心,我赔得起地毯赔不起你。”

言外之意是这医院不得不去。

言野虽然没看自己,还是那样平平常常的冷淡语气,但是陆岳池觉得自己的脚趾能把马丁靴的鞋底都给抠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