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画。”曲悦回话时将画一张张翻过,“里面的我好像都在睡觉。”
“你躺在病床上不睁眼,他们当然都在睡觉。”齐逸笑着接过画,想起等悦悦醒来的那段日子,他还觉得心里拔凉,何止拔凉,简直生活无望。
“我之前听齐含说你画画不喜欢画眼睛。”曲悦好奇道,“可是你画里的我都是有眼睛的。”
虽然每一双眼睛都闭着。
“啊,”齐逸听闻这话,有种做了错事被抓包的难为情,他抓了抓脑袋,最终还是诚实道,“以前不喜欢画眼睛,而且还有个坏毛病,教我画画的老师一逼着我画眼睛,我就乱发火,不但打人,有次还差点抠出他的眼睛。”
曲悦思索半晌,放轻了声音问:“是不是和齐束母亲的死有关?”
齐逸点头,现在谈起这事,似乎也没有当时那么不能接受了。
“嗯,小时候看见老头子杀了齐束母亲,她的血溅了好多在我的画上。我当时怕极了,齐束的母亲眼珠当时都快要爆出来,她一直死死盯着我……后来每次画画画眼睛时,我就会想到这一幕。”
说着,齐逸自顾自地摇了摇头,想把这段记忆从脑子里翻过去:“每次画画我就抓狂,但是又控制不住自己的手。可能是因为我宣泄的途径只有这个,心里压抑,但没有人能理解。”
“你的母亲呢?”曲悦偏过头问将下巴搭在他肩上的齐逸,“你受到打击,她应该要照顾你。”
“母亲才不听我说话。”齐逸轻轻叹了口气,“她只会说齐束母亲死的好,要我高兴点。”
齐逸语气很沉,听得曲悦心里不好受。他抬手覆住齐逸搭在他腰上的手:“那你画我的时候怎么把眼睛给补上了,你在想什么,心里还难过吗?”
“因为我发现,你不睁眼睛啊,比齐束母亲死去的模样还恐怖,吓得我觉都睡不好。”齐逸一改前几秒悲戚的神色,失声笑道。
曲悦听完,没忍住拿过画圈成一团,挣脱齐逸的怀抱,在他头上狠狠敲了下去。
齐逸佯装疼痛抱住脑袋:“悦悦,你打我。”
曲悦静静看着他,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