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束丢了镊子,与此同时用力甩开曲悦的手,怕下一秒会忍不住捏碎曲悦的手骨。
一旁站着的私人医生见状,上前蹲在曲悦面前,为他继续上药。
“我不想留在你身边。”知道齐束不想听,但曲悦还是忍不住道,“一看见你,我就觉得窒息。好像整个人身上绑了一百斤重的石头,沉入了海底一样。”
“你是以为我没法和齐逸对抗,以为自己有了别的支柱,所以说话时都不考虑后果了?”齐束的气势一如既往地骇人,这样一动不动地坐着,看起来像极了浑身散发着黑色烟雾的阎罗。
曲悦不再回话。
“呵……”齐束习惯性地嗤笑,从声音到神情,每一个细节都在传递他的不屑,“我早就知道老头子不可能把公章交给我,你该不会蠢到认为我会打一场无准备的战?”
曲悦目光重新落回正在被医生用绷带缠着的掌心上,叹了口气:“你家客厅里的空气是不是被谁给抽走了?”
“曲悦!”齐束加重了音量。
“嗯,我在。”曲悦接话。
齐束憋得一股气,因为这三个字,一下子又消退了干净。
他从沙发上站起身,低头居高临下地俯视面容安静的曲悦。有那么一瞬间,他真切地意识到,眼前这个漂亮的小宠物,已经被他玩丢了。
齐束烦躁地蹙紧眉头,沉默几秒后,毫无预兆地抬脚踹翻了玻璃茶几。
巨大的声音在曲悦耳畔响彻,花瓶与茶杯碎裂的同时,洒出了里面装着液体。浑浊的茶水混着清水在地板上缓缓流淌开,弄得满地污脏。
而睡在茶叶与玻璃瓷器碎渣中央的,是花瓶里几株被营养液养着的玫瑰。明明呼吸的是室内枯萎的空气,却开得明艳妖冶,生机勃勃。
好像只要盛放,就能以此掩盖它被人切断茎叶放在这里做装饰品时,灵魂已死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