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银看了眼枪灰色的腕表,时针才走过了四个格子,他那爱偷懒的哥哥一定不会这么快出来的,唇角勾出了淡淡的弧度,安慰道:“陆教授放心,我们时间赶趟的。”
陆星河点了点头,随着近乎是熟门熟路的端木银来到了六楼的休息区。
私立医院,即便是到了深夜,依旧有很多食物卖。陆星河没什么胃口,只点了被热牛奶,端木银也不多劝,自己点了被黑咖啡。
他们俩挑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休息区的人不多,只星蹦的有几桌穿着白大褂的医生三两一桌喝咖啡吃宵夜。
陆星河双手捧着温热微烫的牛奶,热度顺着包裹的手心传遍了全身,奇异的稳定了惊惶不安的情绪。
端木银看着陆星河表情微微放松下来,不再像刚刚那样紧绷,才问道:“陆教授,我可以问一下拍卖会上出了什么事吗?”
端木银接到端木金的信息就离开了,拍卖会都没有参加。只是他也没有回家,去了附近的一个会所见朋友。
他们坐在露天的顶层,这边酒从上来,他就望进了冲天的火光。
陆星河眉眼瞬间暗沉,浅淡的眼眸中翻涌着惊涛巨浪,他哑着嗓子,缓缓说道:“我怀疑拍卖会的东西可能是造假和盗墓来的,没了兴趣。阿金也急着走,就左顾右盼起来,这时候他看到了阳台方向起了火。我们便向楼下跑。”
“可是楼梯只有两个,又窄又高,人还挤。阿金带着我冲到一楼大堂的时候,我头上一截烧断的木头就砸下来了。是他推开我,救了我一命。”
他垂眸看着自己的粽子手,沙哑的声音染上了几分哽咽,“我想救他,可是我推不动木头。我求了路过的人帮忙,可是没有人帮我们。我很理解,不帮能活,帮了会死。生死面前,人都是自私的,这就是人性。”
陆星河最后一句话很轻很淡,但端木银仍能从中听出里面含着的讽刺。
端木银没有说话,只是捏着小勺的手用了全力,直接将那可怜的小勺勺把捏弯了。
陆星河顿了下,说出了自己的推测,“他们在廊下用了很多明火,也许是春风太大,明火将灯笼纸点着,又烧了木头。”
端木银听后也是眉眼一沉,雕刻版深刻的五官也笼上了抹戾气。容易着火的应该是风干许久的木头,这样的木头很脆,并不适合做楼房。
这么一看,怕是消防施设也是不过关的。他端起杯子,干了杯黑咖啡,苦涩的滋味压下了心中横生的戾气,缓缓地说道:“陆教授放心,我已经报警了,会处理妥当的。在梅市,还没有人敢这样撒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