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条悟醒来,看见熟悉的天花板,是在高专宿舍里。不远处的茶几, 一盏橘色落地灯亮着, 有人斜倚在沙发上就着灯光, 看著书。
看书的人翻了页书,书页纸张发出薄脆的刺啦声。他眼角余光瞄到床上的五条悟醒来, 头也不抬地问道:“醒了?”
“唔”了一声, 五条悟抬起一条胳膊, 遮在眼睛上。他天生的六眼,对于光感的敏锐度极其细微,光线不宜太强烈。
察觉到他的动作,那人斜倚过了身,够到悬着的开?关, 啪的一声关了。整个房间陷入了黑暗。
透进来的,是另一边窗户的天光, 淡薄的浅蓝,好像是黄昏的尽头,夜晚的开?始。颜色再深一点, 便是夜了。
而坐在茶几上的人立起身,告诉五条悟一声:“夜蛾老师, 要你八点去办公室找他, 据说有新的任务。”
“哦”了一声,五条悟随口问道:“那你呢?”
这时,那人已经借着窗户透进来的天光,走到了门边, 打?开?了门。门外走廊亮着灯,照出他柔白的侧脸,他轻轻一笑:“今天可是周五晚,我该回家吃饭了,爸爸妈妈都等着我呢。”
那种惬意悠哉外加小炫耀的语气,惹恼了五条悟。想也不想,他便抽了自己脑袋下的枕头砸过去:“滚吧你,跟杰一样喜欢装爸爸妈妈的乖宝宝!老子最看不惯你们这点了!”
按说十七八岁的少?年,处于叛逆期,最讨厌被人叫做爸妈的乖宝宝了。
可眼前人只是哈哈笑着打?开?门,丢下句“下周还会给你带家人做的红豆馒头”,便关门走远。
随着门外的脚步声渐渐消失,五条悟单手支颐想起了自己刚才?的梦。
似乎是跟离去的人有关。
下意识地,他喊了句:“白辞——”
然后,意识到那个人已经走远。现在,大概已经走到高专校门口,忙着坐门口的末班车赶回家。
“算了。”五条悟挠了挠头,放弃道,“反正下周见了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