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江别秋蓦然出声。
佐伊一愣,僵硬地转过身,心脏扑通扑通地跳着。就见江别秋已经掀开被子下床,走到她身前,轻轻帮她拭去眼泪。
“掉什么眼泪。”江别秋笑道,“我这不没事吗?”
佐伊终于松了口气。
他不记得了。
日暮西斜,佐伊接到老院长的通讯,拉着江别秋左叮嘱又唠叨,才不放心地离去。
江别秋坐在床头,原本是微微带着温和笑意的,待佐伊匆匆转身,只留给他一个指甲盖般大小的背影时,他才蓦然收起笑意。
紧接着,他捂住自己的心口,缓慢而痛苦地倒在了床上。
江别秋并没有任何外伤,整个人却如同筛糠般颤抖起来。
他背对着夕阳,流了一脸的泪。
随后的几年里,研究人员们发现,作为人类文明的头号天敌,熵竟然在慢慢消散。
这绝对是一个可喜可贺的好消息。
人们奔走相告,互相和亲人朋友庆祝。人类基地里,耸立的黄昏塔下,无数人聚集在一起,庆贺人类文明迎来新的世纪。
彼时江别秋正在修养院里,对面坐着的正是路易斯。
他睡了三年,养了三年,才终于好得差不多,只有脖子以及心口皮肤外侧,隐隐约约能看见金属的颜色,这让他显得有些与众不同。
宋恒一边给他削苹果,一边没好气地骂:“惯的你!苹果不吃整的非要吃块状的!信不信我把皮塞你嘴里!”
路易斯笑嘻嘻:“那你滚啊。”
宋恒当然不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