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人有些不耐烦的催促着,同时从很深的口袋里拿出个沉甸甸的钱袋扔到桌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小德维塔的心也跟着这声闷响不由一颤,他有些艰难的向里屋的门口看去,见到母亲抱着个包进去,过了好一会那个叫阿尔芙特的女孩走了出来。
她身上穿着一件深色的旅行装,很厚实的粗布裙子和带帽兜的短披风把她裹得严严实实的。
看到那个男人,阿尔芙特修女脸上闪过一丝惊慌,她不会忘了这个人正是当初把她从女修院里抢出来的那些强盗中的一个。
虽然那些强盗的头目很严厉的警告他的手下不许冒犯自己,可阿尔芙特修女却忘不了这个有着个酒糟鼻子的强盗看她时那令她害怕的眼神。
“小姐你可出来了,如果再慢些我们就要赶夜路了。”酒糟鼻有些不满的抱怨了一句,杰姆斯让他对这个年轻的混血女孩必须客气而又礼貌,否则他就会对他不客气。
而杰姆斯的原话则是“如果我听说哪怕一点因为你的原因让她不快,我都会在下次出海的时候把你挂在桅杆上一直风干成一堆腊肉。”
把阿尔芙特修女送到托雷多,再送到马德里,这一路上酒糟鼻都小心翼翼,而杰姆斯如果不是因为遇到很重要的事情必须立刻离开,也不会让酒糟鼻一个人来接她。
似乎也察觉到小德维塔关心的样子,阿尔芙特修女不禁向他看过去,见到年轻小伙子似乎尽量克制着什么的神情,她在心里不由暗暗叹了口气,然后转身默默向门外走去。
小德维塔跟到院子门口,看着马车向渡口方向远去,直到渐渐消失在已经暗淡下来的黑暗当中,他有些茫然的抹了把脸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流行的泪水,看到手里攥着的一个做工粗糙,镶着块黑色玛瑙的项链,小德维塔心里忽然涌起一阵说不出的悲哀,他用力攥攥项链,然后拖着疲惫的身子向屋里走去。
天已经完全黑了,这让阿尔芙特修女不禁紧张起来,她忘不了酒糟鼻那种看着她的眼神,不过好在很快他们就到了渡口。
阿尔芙特修女不知道这些人究竟要把她送到哪去,他们一直让她待在马车里,甚至连过河的时候没让她下车。
从马德里到巴里亚利多德有一条很便利的大道,在渡过曼萨纳雷斯河之后,他们沿着大道一路向巴里亚利多德进发。
阿尔芙特修女曾经想过找机会向酒糟鼻打听关于自己的事情,不过很显然这些人已经得到了不许随便向她透露任何消息的吩咐,这让她一路上因为种种猜测和担心陷入了焦躁和不安之中。
阿尔芙特修女能够隐隐猜到她现在的这奇特的遭遇大概和她的身世有关,只是她却想不出来这些人为什么如此煞费苦心的把她从一个地方送到另一个地方,而且还要那么小心翼翼的把她藏起来。
她其实不是没想我逃跑,特别是在德维塔家的时候,她想到过找机会逃得远远的,可是对外面世界的恐惧却让她不敢冒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