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易说着在原地来回的转着圈子,他有时候停下来用可怕的眼神瞪着夏尔仑,似乎他是个与敌人勾结起来的叛国者。
不过他最后只是坐下来,用手撑着有些发痛的额头喃喃地说:“我会因为成为第一个签署这种丧权辱国协议的国王写进历史的,不,我不能这么干,去告诉我们的敌人让他们进攻好了,我不可能成为英国的那个可笑的失地王,即便是死我也要保留一位法兰西国王应有的尊严。”
所有的人面面相觑,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帐篷里的气氛说不出的压抑。
外面有人低声交谈,然后一个随从小心翼翼的走进来在夏尔仑耳边小声报告之后立刻又退了出去。
夏尔仑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他似乎在玩味着那个刚刚听到的消息,直到看见国王向他望来,才走上前去禀告:“陛下,鲍威肯的军队在越过阿尔诺河之后被比萨和威尼斯人包围了。”
“哦,这可真是个好消息,”路易自嘲的笑了笑“看来我要想保住法兰西的军队,就只能答应他们的这些条件了,可如果我不答应的话,他们同样可以通过消灭我们拿到想要的东西,所以我注定要成为法国历史上名声最臭的国王了。”
“不陛下,这也许是个好消息,”夏尔仑继续说“因为来报告的人说似乎我们的敌人并不打算真正阻止鲍威肯。”
路易撑着额头的手慢慢放了下来,他站起身来开始慢慢踱着步,一张略长的脸上神情不住变换,似乎在被什么不解的难题困扰着。
然后他停下来看着夏尔仑:“你认为他们是打算要把我们一起歼灭,还是有其他的想法?”
“陛下,我认为也许他们是想和我们谈判,我是说和他们所有人。”
夏尔仑的话让原本已经有些绝望的法王脸上渐渐露出的笑容,他又开始转起了圈子,而且这一次是围着那把椅子,在转上了两圈之后路易说到:“看来还是需要你去和他们打一打交道,去找威尼斯人吧,赶在奥地利人还没有搀和进来之前和他们谈好条件,至于说那不勒斯人我会派别人拖延着他们。”
夏尔仑当即领命而去,他知道接下来将会有一连串麻烦而又艰难的斡旋在等着他,不过这至少是件好事,因为这意味着这场战争由于种种原因正被拖入一个完全由战场之外的因素决定的阶段。
那不勒斯与罗马忒西亚在战场上优势,将会在这错综复杂的外交蛛网中被渐渐消弭得荡然无存。
走到帐篷外的夏尔仑抬头看看天空,太阳依旧火辣辣的,他琢磨着该让人给自己准备些凉爽的衣服了,因为接下来真的会很辛苦。
威尼斯使者的拜访似乎让女王的心情变得很不好,这显然多少影响了那不勒斯军队将军们的情绪,获得了一场尽致淋漓大胜的喜悦似乎也被冲淡了不少,以至当有人来向女王报告听说法国人正在和威尼斯人秘密谈判的消息时,很多人都担心女王可能会因为愤怒而作出过激的举动。
毕竟任何人都承受不住这种明明已经抓到了胜利的果实,却有可能被旁边突然出现的第三者夺走的打击,那么愤怒以至疯狂的举动也就可以理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