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您深夜召见我一定还有其他更重要的事吧,”犹太人觉得该是给年轻公爵一个面子的时候了,于是他主动改变话题“那么您认为为了比利谢利的利益,应该在哪方面需要向自贸区提出条件呢?”

阿尔弗雷德有点沮丧的坐了下来,身上的铠甲发出摩擦的声音,听上去有些让人烦躁。

“你觉得他们真的能帮我赚钱?”阿方索依旧气呼呼的样子,看到犹太人似乎在认真琢磨他这个问题,阿方索不禁有点期待的等着他的回答。

“殿下,您的比利谢利并没有什么值得骄傲的产业。”

犹太人第一句就让阿方索气的不轻却又没有办法,比利谢利在很多人看来的确和穷乡僻壤差不多,这也是他恨不得尽快离开这个地方的原因,可惜如果不是那个贡布雷,他如今也许已经是卢克雷齐娅的丈夫,在罗马成为了炙手可热的大贵族。

“不过这并不妨碍您赚到钱,当然这是在您偿还了所有债务之后,”犹太人尽职尽责的不忘提醒他的债务人应尽的义务“比利谢利是通往南方的枢纽,您知道虽然南方很多地方很贫瘠,但是正因为这样他们当地的产业都很廉价,您的关卡只是经营不善而且关税高昂吓走了太多的人,如果由真正的行家来管,收益是很可观的。”

“你是这么认为的?”阿方索觉得喉咙有点发干,或许是天热,或许是犹太人给他描述的前景让他原本就安定不下来的心再次蠢蠢欲动了。

“我是商人殿下,”布契尼轻声强调着“对我们来说牟利是我们的职责,请允许我冒昧的打个比喻,这就和贵族们把荣誉看得比任何东西都要宝贵一样,所以比利谢利的兴旺对我们只有好处,您认为我会故意损害自己的利益吗?”

布契尼的话让阿方索原本绷着的面孔慢慢松懈下来,虽然总觉得犹太人的话里有些东西听起来似乎经不住推敲,可阿方索还是被布契尼描述的前景迷住了。

只是眼前的事还是让他心有顾忌。

“可是那些自贸区的人似乎手伸得太长了,好像整个比利谢利一下子到处都是他们的人,”阿方索抱怨着端起杯子喝口酒,顺便趁机稍稍掩饰下之前咄咄逼人的架势“这样可不行,这是我的领地,可现在人们都更愿意和那几个自贸区的代表商量事情。”

听着公爵显然带着小孩子般执拗的话,布契尼暗暗松口气,他知道自己暂时从危险中摆脱出来,至少现在阿方索是应该不会随时拔出剑来把他刺个对穿了。

“这一切其实是您的权力,您完全可以自己和那些自贸区的人谈判,或者派遣一个值得信赖的人,而不是让所有人都以为自己可以随随便便的就代替领主和那些人打交道。”

布契尼随口应付着这个有些坏脾气的公爵,他并不担心阿方索听了他的建议后就真的会收回所有与自贸区谈判交涉的权力,这是因为根据布契尼的观察,那个自由贸易区就如同一股不住流淌的水流,除非是从开始就坚决的把他们拒绝在一道叫做贸易保护的大堤之外,否则哪怕只是打开一道小小的闸门,这股水流就会进来,它们会无孔不入的渗透进每个缝隙,直到成为势不可挡的巨大洪流,彻底冲垮那道大堤。

那不勒斯是这样,佛罗伦萨是这样,阿姆斯特丹也是这样,甚至连看似无法摧毁的庞然大物富格尔家族都无法幸免,难道一个比利谢利能成为例外?

另外,虽然还没有准确的消息,但是借助犹太人多年来的努力,布契尼已经提前知道了个如今阿方索还根本没有想到的消息,那不勒斯宫廷,‘迁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