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的胜利,”亚历山大不以为然的摇摇头“我的阿格里人真正面对法国人的时候只坚持了那么一小会就差点崩溃,我到现在还在想,如果波西米亚人来得稍微晚一点,也许我可能就要死了。”
“不要这么沮丧年轻人,”纳山安慰着亚历山大“你带领只是一群农夫不是真正的士兵,而波西米亚人骑在马上的时间比你在地上走路的时间还要多,相信我,见过血之后的农夫只要不死就会变成有用的士兵,到那时候他们对你就有用了。”
亚历山大有点意外的看着纳山,他倒是没想到纳山会忽然安慰起他来,之前他可是一直在无情的讽刺阿格里人。
“别这么看着我,我可不是在说假话,”纳山说着眼中掠过一丝透着兴奋的光,他好像在犹豫却似有点顾忌,直到亚历山大默不作声的看着他,就等他开口,他才用掩盖不住兴奋的语气说“年轻人,你不觉得这是个机会吗?”
“机会?”
“对,机会,”纳山脸上露出兴奋的样子“我注意到那些法国人了,除了骑兵他们的步兵就是一群任人屠杀的羊羔,而且就算是他们的骑兵似乎也不是那么可怕。”说着从地上捡起根树枝,挑开那个法国士兵的裤子,看到亚历山大露出的恶心神情,吉普赛人哈哈大笑起来“看到了吗小伙子,这些法国人就和穿上了衣服的稻草人一样,看上去很威风可实际一碰就倒。”
“可就是这些一碰就倒的家伙,险些把我的人杀个精光。”亚历山大苦笑一声,之前法国士兵给阿格里人造成的威胁让他无法忘记,虽然就如纳山说的只要不死就会变成有用的士兵,但是这场战斗还是让亚历山大不由开始重新考虑法国人,或者说是当下所有正在意大利半岛上的各国军队的实力。
因为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可能会和谁成为敌人。
“这可不像你,难道就这一次就让你畏惧了?”纳山有点奇怪,他当然不清楚亚历山大心里在想什么,见亚历山大经过这次战斗自信心似乎大为动摇,纳山就摇起了头“如果你只有这点能耐我真不知道是不是该高兴,毕竟如果你肯老老实实的和索菲娅回家过日子也不是什么坏事。”
亚历山大看着纳山,他知道这个看似耿直的吉普赛人其实比很多人都狡猾的多,虽然这种狡猾不会用在他的身上,可他还是警惕的问:“你要说什么纳山,我看得出来你一定在打什么主意。”
“不是在打主意,是想着怎么发财,小伙子你不觉得有个那么好的发财机会在等着我们吗。”纳山揽着亚历山大的肩膀往营地慢慢走,这时候除了远处负责警戒的波西米人,所有人都已经重新聚集在营地里,一阵阵痛苦的惨叫声随风飘来,这让亚历山大不由微微打了个哆嗦。
无数的战争史诗总是在不停讴歌战争的壮美和胜利者的荣耀,但却都有意无意的回避战争带来的灾难和随之而来的各种可怕后患。
死人可能引发的瘟疫,伤者因为得不到有效救治几乎无法幸免的厄运,这一切都让亚历山大深深体验到了活在这种时代面对命运时的渺小与无奈。
反而是纳山,当看到焚烧尸体的火堆时,眼中却跳跃起了阵阵兴奋,如果不是知道他应该是从这些死人身上发现了什么,亚历山大甚至可能会怀疑他是不是有些疯了。
不过接下来纳山的话,立刻让他觉得自己这个老丈人果然还是疯了。
“从这里到罗马会有多远?”纳山兴奋的问,不等亚历山大回答他就自己继续说:“只要翻过这片谷地就是了,我去过罗马,虽然走的不是这条路可我知道我们距离罗马已经不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