贪恋,就这么一点一滴地累积着。
回来三天了,除了发了条搬家地址的信息,她们没有其他交流。
有时候她会期待云舒发消息过来,不管说点什么,可云舒好像从来不会这样。
每年这个时间,顾微然的怨念都会加深。
因为妈妈的忌日快到了,自从云舒走后,就没有在墓园看到过她。每年的清明节和忌日,都是顾微然自己去的,偶尔苏清会陪着她一起。
可连姐明明说她每年清明和妈妈忌日都会回来,为什么从不约自己去扫墓呢?
十二月,是个悲伤的季节。
那年,林蕴申请去支教山区,山里下了一场漂泊大雨,她为了救学生丧生在泥石流里。
尸体找了整整七天,才送回宣安。那年云舒21岁,大学刚毕业半年,顾微然还在读初中。
望着冷冰冰的林蕴,顾微然只觉得天踏了,哭得死去活来。而云舒,不知是麻木还是痛到极致,从见到林蕴的尸体到办丧事,她没有落一滴泪。
直到丧礼结束,林蕴化为尘埃入土,现实这个巴掌才打疼了云舒,也撕碎了她的心。
那晚,她躲在卫生间里哭得撕心裂肺,顾微然站在门外啜泣不止。她以为云舒会和自己一样,伤心很久,会很久走不出来。
可第二天,云舒就变得若无其事,依旧笑对生活,也想着法子逗自己,安慰自己。
现在想来,或许是人表达悲伤的方式不同。
云舒有多难过,只有她自己知道。
每年林蕴的忌日都会下雨,今年也是。顾微然穿了件浅灰色的卫衣,特地戴上了云舒送的围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