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征毕竟是有水平的,一本奏折一眼扫过去,废话基本上就过滤了,捡着重要的说几句出来,李渊是开国的皇帝,业务这一块不需要培训,拿主意还是很轻松的,处置得飞快。
只是把房玄龄给晾在了一边,根本插不上话来。
房玄龄一看这样不行啊,虽然知道不受待见,但他还是硬着头皮,站出来道:“眼下最重要的是,如何应对薛延陀的进犯,这些奏折都是小事,不着急!”
李渊点点头,瞥房玄龄一眼,道:“房卿家这么说,肯定是心中早有定计了,那你说说看,该如何解决啊?”
房玄龄被噎得差点没背过气,心道我要是知道怎么解决,我早就去做了,何必站在这受气。但嘴上他肯定不能这么说,道:“太上皇,臣是想不到办法,但事关国家兴亡,太上皇是不是应该先放下成见……把文武百官召集起来,大家商量商量啊!”
“商量什么?”李渊轻笑一声,道:“如今要兵没有兵,要将没有将。粮草倒是有,现招兵买马来得及么?于事无补!此时最应该做的,就是相信前方的士卒。相信他们能扛得住敌人,守得住城池。除此之外,也做不了什么。”
“那就什么都不做了?”房玄龄怒极反笑,道:“就这样眼睁睁的瞧着,大唐的江山丧在薛延陀的手上?”
“若真是那样,也没办法。”李渊冷冷道:“真那样,就是命!但如果像你说的那样,召集百官,集思广益,用不着薛延陀打过来,国家就已经乱了。”
李渊说得斩钉截铁,道:“自晋阳起兵,我就有一个经验。真正的威胁,不在草原,而在中原。那些游牧民族,他们是一群只知道掳掠的莽夫,但中原的这些门阀,他们才是吃人不吐骨头的饿狼。如果现在朝廷自乱阵脚,会给他们传递出朝廷已经无以为继的信号,到时候烽烟四起就在旦夕之间!”
他盯着房玄龄,道:“如果现在各地割据,就像隋末时候一样,你来告诉朕,朝廷拿什么平叛?”
房玄龄答不上来,好半天才道:“总得做点什么吧,不能坐以待毙啊。如今李牧已经失踪了,总不能指望他靠着一万兵马,把突厥人和薛延陀都吃掉,这怎么可能?”
“是啊,怎么可能……”魏征也喃喃说道,两人都很清楚,大军断粮,前有狼后有虎,李牧是不可能有任何机会的。
房玄龄恼火道:“李牧还是太年轻了,朝廷都已经下旨,让他不要轻敌冒进,现在可好,定襄被围,需要他守城的时候,他却不见踪影!”
“你就放屁吧!”李渊毫不留情地怼了回去,事情的原委,他已经知道了。李渊自然是完全站在李牧这一边,但房玄龄毕竟是李世民的臣子,他一个代理皇帝也不便多说什么,骂了一句,摆摆手赶人了。
房玄龄当然不敢还嘴,委屈巴巴地告退,直到现在,他也不觉得自己做错了!
就在长安城这边,为了薛延陀的事情,风声鹤唳的时候。争议之中的李牧,正率领着他的骑兵部队,正艰难的跋涉在风暴肆虐的大沙漠上。
沙暴在昨日天黑时,风力小了一段时间,但李牧等人没有高兴多久,便又重新肆虐起来。到了下半夜,更是狂风呼啸、飞沙走石,天地之威狂暴到了极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