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阵恶心的恭维,王瑞听得摇头不已。他想到了当初轻狂的自己,也是如此这般把侯爷不放在眼里。后来发生的一桩桩一件件,无不让他后悔当初。
到底是哪儿来的自信呢?竟对侯爷不敬了……王瑞心中打定主意,以后一定要少参加这种场合,免得到时候李牧清算的时候,沾染到了自己身上可就不好了。
……
翌日,交易所重新开张了。同时挂牌的有六只股票,分别是褚氏铁艺,江记香料,潮河织锦,三味酒楼,扬州印刷,白氏制糖。
其中褚氏铁艺,便是褚大力的铁匠铺。而江记香料是一个专门经营舶来香料的商铺,东家是一位南洋的商贾,在扬州倒也算是老字号了。潮河织锦是距离扬州不远的潮河村,那里的织锦一直有名,但这个织锦坊,却不是本地村民经营的,这是卢夫人的一处产业,为了响应儿子的交易所,特意派遣过来参与的。三味酒楼是李牧借钱给刘三勺开的酒楼,就是那个烹饪了鲸鱼肉的‘扬州名厨’,而扬州印刷和白氏制糖,就完全是李牧拉来充数的了。
扬州印刷,是为了大唐商报,从印务局派来的人,成立的印刷社。而白氏制糖,则是李牧为了白巧巧,置下的又一个产业。那日他偶然发现,大唐的制糖产业非常不发达,除了达官贵人能吃到糖之外,老百姓是吃不到的。怪不得李知恩喜欢吃蜜饯,感情是小时候吃不到糖做下的病根。
而大唐的制糖方法,也非常的原始。根据李牧的了解,大体如此:在农历正月初,天寒之际把蔗汁熬熟至稠如饧。再把竹篾插在瓮中,然后灌入蔗浆,用竹席盖上。两天后,液面上析出如细砂的糖晶粒,这便是蔗糖了。这样制作出来的蔗糖并不好,发黄发黑,有时还会苦。所以有身份的人也兵部愿意吃这种糖。相比之下,他们更愿意吃蜂蜜。
李牧改良了这种方法,系统出品的制糖配方,刚好可以完美应用,叫做黄泥水淋脱色法。操作方法也非常简单,将过冬成熟的甘蔗,用轧浆车榨蔗汁,盛入缸中,用火熬成黄黑色的糖浆,倒入另一口缸中凝结成黑沙糖。另备一口缸,上面安放一个大漏斗,用稻草堵塞瓦溜的漏口,将黑砂糖倒入瓦质漏斗中,等黑沙结定,除去稻草,用黄泥水淋下漏斗中的黑砂糖,黑渣从漏斗流入下面缸中,漏斗中留下白霜,最上一层约五寸多,非常洁白,质量不输于后世的白糖。
而这一层下面的部分,还可以继续使用这种方法制糖,不会浪费掉。
李牧把这种制糖的方法,单独拎出来,成立了一个白氏制糖,放到了交易所凑数。
一共六支股票,只有褚大力一家,算是扬州本地自发的,其他要么东家不是大唐人,要么就与李牧有千丝万缕的关系。因此,众人的注意力,全部都集中在了褚氏铁艺上,毕竟这事儿能不能像宣传得那般运行,还是要看褚氏铁艺行不行,其他的都不算数。
褚氏铁艺此番募集资金一共一千二百贯,占比六成,共计一万股,褚大力以八百管自占四千股,剩下的公开募集。每股价值二百文。
在秦怀道操刀的募股公告中,写明了褚氏铁艺已经与大唐水师签订了契约,大唐水师向褚氏铁艺定制水军弯刀两千把,并签订了五年的修补兵器的契约。有了这份订单,褚氏铁艺未来五年的前景绝对是美好的。
每股二百文而已,对于扬州城的物价来说,一个劳力打短工一天,可赚百文,两百文也就是两天的工钱,并不算多。众人观望一阵,还真有掏钱的。只是买的不多,有一二十股的,也有三五股的,多的,也不过一百二百股。
虽然认购的数额不多,但是架不住人多啊。有不少纯粹是看热闹的人,见别人买了,便也跟风买了一点,反正才二百文一股,买不着吃亏,买不着上当的,说不定……它还真能挣钱呢?
但凡是抱着这样想法的人,其实权当是玩了一把骰子,也不敢玩大,输了也不心疼。可抱着这样想法的人,不是一个两个,人一多,便可看着认筹的资金哗啦啦的向上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