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按照恩师的教诲,钱不能只算账面。三十万两的白银,进入了市场流通起来,他可以是三十万贯,也可以是六十万贯,九十万贯,价值远远不止三十万!
恩师说得对,钱会越来越不值钱!可是,有一件事,秦怀道又想不明白了。
钱越来越不值钱了,老百姓过得就会更好么?从前没有钱的百姓,现在有了钱了,但是他们的钱却买不了什么东西,因为物价在上涨。他们以前存的钱,也变得不值钱了。对他们来说,难道不是一种打击么?
但是转念又想,自己能想到的问题,恩师又怎么会想不到呢?他肯定早有解决办法了,自己跟着瞎操什么心。
看来自己需要学习的东西还是很多啊。
秦怀道叹息了一声,从头到尾数了一下存银的数量,记录在账册之中。这些存银下午便要转移到新建的银行地库里面,作为银行的储备金。留在李牧身边,当然不能闲着。秦怀道跟长孙冲学了不少办银行的手段,正好借此机会,帮李牧把扬州的大唐银行建起来。在此过程中,遇到什么问题了,他也可以随时的请教李牧,可谓是一举数得。
……
回到扬州,李泰自然要去拜见李世民,而李牧终于有时间休息了。他倒在舒服的躺椅上,静静地发呆。
对李牧来说,发呆就是他的休息。李知恩端着茶过来,见他发呆,不知道应不应该过来。李牧瞧见了他,张开胳膊,李知恩便把茶搁在桌上,欢欣地扑进了他怀里。
“哎呦——”李牧接住她,做出一副受伤的样子,拍拍她的后背,道:“是不是又胖了呀?”
“才没有呢。”李知恩哼了一声,紧紧抱住李牧,道:“夫君,最近总看你皱眉,是不是有什么烦心的事儿啊?你也不和我们说,巧巧姐姐都担心你了,念叨好几次呢?”
“是么?”李牧道:“也没见她跟我念叨——不过,她担心我,你就不担心我呀?”
“我也担心你啊,这不是问呢么?”李知恩靠在李牧怀中,道:“也说不清,就是感觉你好像每天都很累似的。夫君,要不咱们别做官了,这天下没了谁都一样,咱们过咱们自己的日子吧。”
“身不由己啊——”李牧喃喃道,像是对自己说,也像是对李知恩说:“从前我不明白这四个字的意思,现在明白了,有些事不是想不做,就能不做的,尤其是做了一半的事情,总想能有个结果。”
“可是有些事,我自己也是第一次做啊。我怎么知道肯定能成,又或者不成?只要想到自己的一个决定,可能影响到千万人的命运,我心里就很不安。我不知道,我做的这件事,到底是对的,还是不对的。”
“唔……”李知恩想了想,道:“有谁做的事情就一定对呢?如果这件事不是你做,而是别人来做,又会更好吗?如果换成别人来做不会更好,那夫君即便做不好了,又有什么关系呢?至少没有更不好,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