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侯爷的旧相识,众人心中释然,这才说得过去么?
只见苏烈朝李牧抱了抱手,道:“侯爷,申明纪律倒还好说,可是连续一月站队、走步训练似有不妥,站队、走步都是花架,真真打起仗来,还要靠刺枪、拉弓,是不是适当增添一些实战训练?”
在苏烈看来,士卒要在战场上生存,紧要的还是技艺,他以为李牧不懂练兵,忍不住想要提醒。
李牧板着脸,看不出是喜是怒,所有人小心翼翼地看着他,第一天,就有人挑战侯爷的权威,这还了得,苏烈也是,一个刚调回来没俩月的小小校尉也敢和侯爷顶撞,就算是旧相识,也不该如此放肆。
苏烈意犹未尽,继续道:“除此之外,还有一件事。白日训练本就辛苦,吃了晚饭却还要读书,末将很不明白,既是从戎,识字就行了,读书有个什么用?又不是让他们去考状元,还不如多歇一歇,养精蓄锐。”
这一句话得罪的就不止是李牧,那文学博士一个个板起了脸,冷笑连连地捏着胡子,所有不服教化的人,都是他们的敌人。除了李牧他们不敢得罪,你苏烈又算个什么东西?
于是一束束杀机腾腾的目光发射过去,恨不得将苏烈生吞活剥,这家伙太不上道了,简直是岂有此理!
李牧等了一会儿,苏烈不在说话,他才淡淡地道:“问完了吗?”
苏烈后知后觉,察觉到李牧的不悦,赶紧躬身,道:“末将只想到这些,完了。”
李牧抚着案,冷声道:“苏烈。”
“末将在。”
“你既是自称将,需知道军令如山,本侯定下的章程,也是你能喝三道四的?”
苏烈凛然,道:“方才侯爷问,末将才说——”
李牧道:“还顶撞起来了么?现在本侯贬你为小卒,随同学子们一起学习训练,此为军令,按着我说的去做即是,明白了吗?”
苏烈嚅嗫了一下,有心争辩几句,最终还是叹了口气,低头道:“末将明白。”
一场没必要的口舌,虽说是苏烈自己没事儿找事儿,可是另一方面,却也反应出不少教头的心声,有的人虽然没说,可是对李牧的教学方法却大多不服。一个毛头小子,懂军队的事儿么?如果这些方法是李靖提出来的,保准一个提出异议的都没有。
这也是常有之事,任何一个的东西出来,都免不得有争议,何况李牧所提倡的教学方法,连他自己都没有把握,他只是按照他经历过的军训,加倍了之后安排罢了。只是他心里也清楚,凭借这个时代的方法,教出来的肯定是这个时代的人,这不是他想要的新一代,他想要的是效忠于这个国家的军人,而不是效忠某个人,或者某个帝王的军队,其中的区别,不足为外人道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