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嬷嬷走过来,问道:“小姐,李世民来者不善,咱们还是早做准备吧。”
“准备什么?”卢夫人看向容嬷嬷,道:“没听我儿说什么?”
容嬷嬷一愣:“小姐,您这是——”
“我儿说要吃鸡翅膀,去准备鸡翅膀!”卢夫人看着容嬷嬷,认真道:“还有,从今往后,要叫我老夫人,称我儿为少爷。别小姐小姐的叫了,我儿子都十八岁了,该叫老夫人才是。”
容嬷嬷这才恍然,原来不知不觉之间,继嗣堂已经易主,往后李牧就是继嗣堂的主人了。
容嬷嬷恭声应下,又想起来一件事,问道:“老夫人,还有一件事,还请示下,奴婢好回话。”
“嗯?”
“博陵崔氏,清河崔氏那边——”
“哈!”卢夫人笑了,道:“一群宵小之徒,吃了猪油蒙了心!与我儿作对?好啊,让他们放马过来,我这个当娘的,替我儿接了就是。”
听到这话,容嬷嬷不知怎么往下接了。她依稀记得,二十二年前的洛阳,自家小姐也是说过这样类似的话。把天下才俊玩弄于股掌之间,范阳卢氏也是在那次之后,从五姓七宗的垫底,一跃成为仅次于太原王氏的最顶级门阀。只是这些年,小姐思念儿子,精神恍惚,也无心搞事情,做事的风格圆润了许多。现在她找到了儿子,心结已解。若放手施为,还是当年那个女诸葛!
“不就是一家死了一个儿子么?他们的儿子不该死么?”卢夫人冷哼道:“一个是早就死了的,一个早就该死的,我而一并送他们下去,有何不妥?他们不谢谢我儿,还来要说法?好!那就告诉他们,死得好,活该!这就是我给他们的说法,不服气的,滚出继嗣堂,从今往后,大家就是对头了,看谁先求饶就是!”
“老夫人莫生气——其实两家也没说什么,就是问问,他们不知道少爷是您的儿子,若知道时,也不敢问了。”
“哼!”卢夫人忽然想起点什么,道:“还有,你告诉家里的那些老头子,我虽是卢氏女,但出嫁从夫,夫死从子,往后少往我身上扣什么家族大义。我为家族付出多少,瞎子都看得见,这些年但凡族中有一个像样的后辈,也不用我这个女流之辈顶门面。再跟我说废话,以后卢家的事情,我也不管了!没吃没喝时,自己想办法!”
“小姐息怒。”容嬷嬷是卢家的人,听到这话,吓出了半身冷汗。
卢家的所有生意,几乎都是卢夫人在打理。若她真的撒手不管了,卢家不说是一落千丈吧,门阀第二的位置定然要不保。涉及到多少人,她都不敢细想。
而且,卢夫人离开卢家,必然是要帮自己儿子的。李牧与门阀素来不合,跟卢家的大儒卢浮宫又嫌隙,若卢夫人心一横,不顾情分了,卢家怎么顶得住他们母子联手?
“告诉你叫老夫人了,行了,懒得说,去,给我儿准备鸡翅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