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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倒不是怕了他们。”夫妻两口子,没有啥不能说的话,李牧道:“崔玉铮死在我手里,我能担待的起。只是如此,我怕我没法给你个名分了。”

“原本我也没想过这件事啊。”王鸥靠在李牧肩头,响起了当时在巧巧面前,自己说过的话,道:“我出身太原王氏,又是两家做主,嫁到了清河崔氏,娘家,夫家,都是名门望族,谁也拉不下这个脸来,再说我还比你年长那么多——”

“你我已经是夫妻了,提这些做什么?”李牧摆手说道:“我一定要让你光明正大嫁给我,太原王氏那边,我已经想到了办法,有十足的把握,只是清河崔氏这边,崔玉铮死了之后,我没有十分的信心了。”

听到李牧一直提起崔玉铮,王鸥的心里也是有些五味杂陈。

她是被家里逼迫嫁给崔玉铮的,俩人之前没有见过,甚至因为崔玉铮从小患病深居简出,王鸥都没有听说过有这样一个人。嫁给崔玉铮,她心里是不情愿的。但这件事说起来,也不赖崔玉铮,是两家长辈做的主。他对崔玉铮,没有什么感情,但也谈不到什么恨意。

崔玉铮久病在床,也不用担心会发生什么。王鸥刚嫁过来的时候,心里想的是就当这辈子自己过了。都是大户人家,家里下人多得是,照顾病人也不用她亲自动手,每日看看书,养养花,怎么还不是过呢?

后来阴差阳错的,俩人成了‘共生’的关系。王鸥有了恨崔玉铮的理由,但她其实也没怎么恨崔玉铮。都是天涯苦命人,很来很去的有什么意思呢?何况这些事情,也都不是崔玉铮做下的,她不是不明理的人。

真正让她对崔玉铮产生恨意,是从崔玉铮逼她借种开始。在被病魔折磨多年,活在有今天没明天的状态下,早就已经活够了的崔玉铮,心理终于变态了。但这一份恨意,在见到李牧之后,便也就抵消了。相反王鸥还有点感激崔玉铮,若不是他的逼迫,她又怎会遇到心上人呢?

其实俩人之间的事,就像李牧对王鸥和李世民的错位一样,王鸥也从来都没有把崔玉铮当成是丈夫过。所以她在跟李牧交往的时候,无论做什么,都没有负罪感这一说。

但是王鸥其实心里是知道的,崔玉铮对她的心意。

人最隐瞒不了的,便是感情。崔玉铮也并非一个天生就很坏的人,在俩人刚刚成亲的时候,崔玉铮虽然已经不能动了,但还是很积极的想跟王鸥拉近关系,王鸥还记得当时他让下人拿出一叠书稿,说是他八岁的时候练字的习作,可以看得出,颇有二王之神韵。如果他的身体一直很好,也许崔玉铮也会成为一个出类拔萃的人才。

或许,她也会逐渐的接受命运的安排,跟崔玉铮做一对‘相敬如宾’的夫妻。

也许,也就没有后来的事情了。

但也许毕竟是也许,人生哪有马后炮的事情。她对崔玉铮,从同情怜悯,变成厌恶憎恨,现在他死了,便也如过眼云烟一般,什么都淡了。

现在她看重的是身边的夫君,还有襁褓中熟睡的孩儿。这才是作为一个女人,她真正在乎的全部。

“夫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