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玉铮看了眼外面的天色,再有两个时辰,天就要亮了。若是朝廷真的来了那么多兵马,天亮时候,就是攻山的时候,到时候一定会有伤亡。崔玉铮不想苗疆再死人了,一切的罪孽,他打算一个人领了,到了阴曹地府,是油炸还是火烤,他都一并承受了。
“来人。”
一个褐衣人出现在门口,崔玉铮道:“去问问李牧,敢不敢一个人过来,我有事情跟他谈。”
褐衣人愣了一下,但没有多说什么,转身出去传话了。
……
“洛阳侯,教主问,你敢不敢一个人过来,有事跟你谈。”
李牧正在跟王鸥叙述定襄那日之后的事情,听到这话,当即道:“有什么不敢的,孩子现在如何?”
褐衣人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孩子没事,就在教主身边。你跟教主相见,就能看得见。”
“好,稍等片刻!”李牧说了一声,对王鸥道:“我这就过去,看看孩子到底怎么样了。你们留在这儿,静观其变。”说罢,他又对要说话的独孤九道:“如果我有什么事,想办法带你嫂子走。”
“大哥!”“夫君!”
独孤九和王鸥都想阻止李牧,但都被他挡开了手:“孩子还在他手里,我若不去,不知道他会做出什么事情。”说完,李牧便径直走了过去。
褐衣人让开路,请李牧进来,旋即又把门挡上了。李牧进了屋,看到了哆唻,哆唻看到李牧,错开了视线,李牧在她身上多停留了一会儿,把这个人记在了心里。
李牧来到崔玉铮所在的房间,看到他旁边的女儿睡得香甜,提着的心才算是放了下来。李牧没有靠近,他知道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崔玉铮叫他谈谈,必然有交换的条件。
他打量着崔玉铮,崔玉铮也在打量他。崔玉铮的年龄,跟王鸥相仿,比王鸥还大一些。论辈分,论年龄,他都毫无争议的算是李牧的长辈了。
这是崔玉铮第一次认真的看李牧的样子,李牧的年轻,超乎了他的想象。
“你是李牧?”他确认似的问道。
“是我。”方才打量的过程中,李牧已经看出来,崔玉铮满脸的颓废之气了。俩人的身份尴尬,没有什么好聊的,李牧也不知说些什么,崔玉铮心中已经有了决断,倒是比李牧放松得多:“你敢来,我真没想到。”停顿了一下,崔玉铮又道:“你就不怕我杀了你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