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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能是谁!”李思文憋闷道:“原本定襄是咱兄弟的地盘,结果大都护一到,我的官衙成了他的官衙,我的府邸成了他的府邸,就连我的府兵,也都成了他的麾下了。”李思文泫然欲泣,道:“我这次回来,就是要跟你说这事儿,大哥,这不行啊。咱们打下的江山,拱手送人啦!”

“瞎说什么!”李牧狠瞪了李思文一眼,道:“哪个是你打下的江山——那都是陛下的江山,多大的人了,嘴上连个把门的都没有?”

“哦,”李思文憋着嘴,不情不愿地嘟哝:“我总觉着,不能这么说。城是咱俩守的吧?城毁了之后,也是咱俩重建的吧?我这忙乎一年多,又是收流民,又是办市集的,结果大都护一到,啥都成他的了,哪儿说理去?”

李牧大概猜出是怎么回事儿了,西突厥的武力太过于强大,定襄直面西突厥的势力范围,必得有一个名将坐镇才行。李思文,显然是不成的。但大都护府设在定襄,却也不止是因为这个,多半也是在防备自己。李思文是自己的小弟,对自己言听计从,他的和自己的没啥区别,若是不夺了李思文的军权,任由他发展,定襄以后变成什么样,那可就没准了。万一哪天自己有了不臣之心,引突厥兵马入镜,长安就面临着再一次便桥之盟的尴尬,所以说,在李世民的角度,他必须得这样做才能安枕。

李牧叹了口气,道:“官大一级压死人,谁让咱兄弟官小呢,由他去吧,除了府衙和府兵,其他的,他还做什么了?”

“那倒是没有。”李思文不是个撒谎的人,实话实说道:“城内外的大小事务,还是我管。大都护寻常都不出门,也不过问任何闲事儿。”

李牧心下稍安,李孝恭果然还是明哲保身,对有自己职责范围无关的事情,仍是不参与、不涉及的态度。

“土豆的事情,他知道么?”

“应该知道吧,”李思文想了想,道:“收获了之后,我给他送去了几袋,他说好吃,又要了一车。我回洛阳也跟他说了,能不知道么?”

“我是说,土豆的产量这些事情,他知道么?”

“那应该不知道。”李思文笃定道:“准确的产量,只有我知道,其他人,就算是种土豆的农夫,也就是知道产量不少而已。”

李牧心中隐隐不安起来,又问:“还有别人知道土豆的事情么?”

“呃……”李牧算是问到了点子上,李思文尴尬地笑了笑,道:“这正是我要说的事情,大哥,我、我用土豆,跟突厥人换了肉干。”李思文指了指李牧身后的袋子,道:“就那袋。”

李牧无语地翻了个白眼:“你呀,真是狗肚子里装不下二两香油!臭显摆什么啊?有点好东西怕人不知道啊?”

“大哥,这也瞒不住的事儿啊。”李思文委屈地嘟哝:“收土豆的时候,漫山遍野都是人。想瞒住根本不可能,谁眼睛也不瞎,咱也不能全灭口吧?”

“呃——”李牧一琢磨也是,叹了口气,道:“罢了,瞒不了就算了。定襄离这儿也远,消息传过来也要一定的时间,只是陛下那边,看来是瞒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