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李牧一愣,旋即明白了对手的招数,你不是要粮食么,都给你,反正满打满算,也只够十日日的粮食。超过十日日,全城都没粮,到时候就只能去求他。
阳谋玩儿到这个份上了,还真是瞧我不起了。李牧气笑了,咬牙道:“这不是好事儿么?贴出告示,本侯感谢大家,大灾将至,方见本心。本侯给他们记上一功了,所有粮食,本侯按价兑给,绝不让各位义商吃亏,等蝗灾过去,本侯在摆宴感谢他们!”
……
洛阳,延庆坊。
延庆坊在洛阳城东边,紧挨着东侧城墙,靠近洛水,建有码头。住在这里的人,多是在码头上混饭吃,来往的人也鱼龙混杂,各地口音的都有,消息也是极为灵通的。
张三如今在锦衣暗卫之中,专司负责情报的收集。这种消息灵通的地方,自然不会放过。
这是一处专为码头力巴打尖的脚店,几张桌子,一个棚子,吃食也不讲究,多是汤饼、胡饼,有钱的加点浑酒,或者喝一碗羊杂煮的汤,就算是极好的了。
张三行走江湖多年,这种地方早就熟稔的很,找了张没人的桌子坐下,把包裹搁在一边儿,叫来伙计,要了碗羊杂汤,两张饼。伙计见他穿着像是个有点钱的,问他要不要酒,张三摆了摆手,从自己的包裹里头拿出一小坛酒来,客人自己带酒,在这脚店也是常有的,伙计也不恼,还给他拿了一个空碗,上了羊杂汤和胡饼,就去伺候别的客人了。
张三扭开酒坛的封口,倒了一碗,美滋滋地嘬了一口。
他带的这酒,正是三杯倒,前几日酒坊刚酿出来的。酒坊刚恢复生产不久,三杯倒还没有铺开。对码头上的力巴来说,浑酒都是极为难得的。三杯倒对他们来说,简直如同琼浆玉液一般。酒香弥漫,脚店里头正吃饭的力巴都下意识地看过来,下意识地抽着鼻子。
“大爷,您这酒——”
一个力巴舔着脸来到张三跟前,哈喇子都要淌到前襟了,就差把‘给我喝一口’写在脑门上了。张三瞧了瞧他,笑道:“这位兄弟,打听这酒作甚,想喝?”
“想想想!”力巴咽了口吐沫,往后缩了缩,讪讪道:“只是,兜里没钱……”
“说啥钱不钱的,”张三露出热络的样子来,道:“都是爱酒之人,我呢,也是刚到洛阳,所谓人生地不熟,正有点事儿想找个本地人打听一下,看兄弟是本地人吧?不知能不能跟我说说,这酒么,咱俩分着喝了就是。”
“大爷,这您可就问对人了。”力巴不客气地坐下,拍胸脯道:“小的赖五,家里五代都在洛阳,大事小情没有我不知道的。”他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酒碗,张三笑了笑,把酒碗推给他,又叫伙计拿了只碗过来。附近的人见了,都暗抽自己嘴巴,都怪自己脸皮薄,要不然这好事儿能轮到他?
“我是今儿下午才到洛阳的,刚从船上下来,来回走着怎么觉着有点不对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