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子都远庖厨,何况是太子乎?
再仔细看去,于志宁更是要晕厥了!太子烤肉也就罢了,他还不是自己吃,他竟然在伺候人!于志宁真想质问李承乾一句,你到底知道不知道自己是太子,何为太子,国之储君,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怎能如此卑躬屈膝,做出如此事情来!
于志宁看向正在享受太子伺候,大快朵颐之人,提起一口气,正要斥责,忽然认出这人是谁,所有的话都噎在了嗓子眼儿。
“侯爷,你——”
“怎么着?”李牧把嘴里的肉咽下去,又吃了一块儿,道:“我怎么了,饿了,刚刚早膳不合胃口,吃点烤肉也不行啊?”
“侯爷!”于志宁怎会不知道李牧的事迹,明白他是得罪不起的,但身为太子左庶子,他觉得自己不能畏惧权势,该说的话还是得说出来,深吸了口气,肃然道:“下官有一句话,必须得说。侯爷虽然身份尊重,地位崇高,但毕竟君臣有别,还望自重。”
李承乾听到这话,赶忙道:“我与大哥,不论君臣。”
“太子殿下!”于志宁正色道:“您是太子,国之储君。储君也是君,侯爷是臣,君臣有别,臣没说错。太子还请放下手中的竹签,这不是您应该做的事情,有道是君子远庖厨,事有可为之,也有不可为之,臣这里有‘谏范’一卷,太子殿下看过之后,就能分得清楚了。”
李承乾露出无奈的神色,低头烤肉不言语了。李牧看着于志宁举起来的书卷,抬了下手,让旁边的小太监过去接了过来。于志宁见李牧接过去,以为他想看,道:“侯爷也确实该看一看,什么是臣子应该做的事情,下官这‘谏范’,对侯爷也大有裨益。”
“是该看看,”李牧翻开装模作样地看了两眼,用手捻了一下纸张,满意道:“上好的宣纸,看来东宫的用度是够用了。”说着话,他扯下一张,扔进火盆儿,于志宁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抢前两步想要把书卷抢回,李牧看向他,道:“不能再往前了啊,距离太子十步以内,你是想刺杀太子么?”
“我、你!”于志宁气急败坏,道:“你为何撕我的书卷!”
“屁用没有的东西,留着何用?”李牧轻蔑地看了眼于志宁,道:“不如用来烤肉!”
“你这佞臣!”于志宁实在是忍不住了,气血翻涌,也顾不得惹不惹得起李牧了,咬牙切齿,道:“你等着,我必参你,让陛下认清楚你的嘴脸!”
李牧正好吃完一个肉串,道:“我呀,就是最烦你这种貌似直臣之人。”
“什么叫貌似,我……”于志宁深吸口气,压住怒火,哼道;“我懒得与你说,告辞!”
“别走啊!”李牧笑道:“怎么又没礼数了呢?还没跟太子告退,这就走了?”
于志宁转过身来:“太子,臣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