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这就去——”李牧说着,便要行礼告退,忽然门口处传来声音:“不必了,臣妾已然听到了。”
李牧转过身来行礼,长孙皇后将他搀扶起来,道:“李牧,本宫过来,可不是兴师问罪来的。你做的事情,是为了大唐的社稷江山,为陛下承担恶名,本宫是来谢你来了。你刚刚的那一番言论,我也听到了多半。字字句句,都非常有道理。你这般年岁,能把事情想得如此通透,真可当得‘天才’二字了。”
“谢皇后谬赞了。”
长孙皇后笑了笑,道:“至于本宫的那些事儿,也不过是解个心疑罢了。我身上的病,我自己知道,不定时的发作,也未必是祈福的缘故,祈福过后也犯过,却也不能去怪罪。稚奴和晋阳,多亏了太医院的御医将养,与慈恩寺没多大关联,只是坊间那么说,宫中也不便去解释,倒成了他们的口实了。你往后也要记住,且不可为了身份有所顾忌,无论是国舅,还是我这个皇后。”
“这——”李牧不知长孙皇后这话是真心还是假意,急忙躬身道:“恐不妥,这有违君臣之道。”
“你是陛下的臣子,对陛下尽忠,为大唐尽责,才是为臣之道。”
李牧抬头看长孙皇后,见她神色真挚,并不像是在说反话,心中着实的佩服。要不怎么后世的史官称赞,大唐文德皇后,堪称是古今第一贤后呢,单凭这通情达理的劲儿,就足以担当得起了。
长孙皇后给面子,李牧也不吝赞美:“皇后贤德,陛下之福也。来日陛下成为千古一帝,这一半儿的功劳,怕是要应在皇后的身上了。”
长孙皇后笑了,道:“本宫特意过来一趟,可不是为了听你的恭维。你快些去做事吧,本宫与陛下,还有一些其他闲事要谈。”
“臣告退。”
李牧分别跟李世民和长孙皇后行礼,随着高公公走出殿外。透过窗,看着向外走的李牧,李世民有些愤然道:“你听见那小子的话没有?朕刚回过味儿来,这话是夸你不假,但也是在讽刺朕啊!这小子什么意思,其心可诛!”
“陛下何必在意这些呢?”长孙皇后看着李世民,正色道:“臣妾过来,除了宽慰李牧之外,还有一件事想要请求陛下。”
“何事?”
“请陛下申饬兄长。”
“辅机?”李世民有些莫名其妙,道:“辅机的事儿,朕听高干说了,不过就是阻拦了李牧一下,但这情有可原呐,他是你的兄长,也是稚奴和晋阳的舅父,惦记你和孩子有什么不妥的?”
“他不该以此为凭,去要挟李牧。就像臣妾刚才说的,这非为臣之道。”